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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做了一道紅燒魚,才開始煮粥。
公公這幾天外出做生意,隻有婆母邢氏和小姑子蕭杜鵑在家。
邢氏挑剔地掃視過桌上的飯菜:“天天燉肉粥,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哼,魏紫,我瞧你是懶蟲上身手腳爛了,燒不動火做不動飯了!傳出去,落個苛待婆母的罪名,伱這小蹄子可是要被沉塘的!”
魏紫侍奉在側,暗道她煮飯嫌硬,煮麵嫌不好消化,現在連煮粥都要嫌棄,明明嫌棄,吃的卻又比誰都歡。
於是魏紫拿小手帕捂住臉,悲傷哭訴:“婆婆,昨夜兒媳又夢見了夫君,夫君他死的好慘啊,此刻若是還沒投胎,恐怕就是成了水鬼!兒媳悲傷不已,哪有心情做飯?嚶嚶嚶嚶嚶……”
邢氏氣怒。
她兒子明明在長安城當大官,還娶了侯爺的掌上明珠,前程錦繡貴不可言,怎麼就成水鬼了?!
這死丫頭大清早跑到她院子裡哭喪,真是晦氣!
然而她又不能把真相說出來,隻得憋著氣低頭喝粥。
蕭杜鵑不善地盯著魏紫。
她不喜歡魏紫。
陵州地偏,處處都是窮山惡水,百年也難出一個大美人。
可是她這位嫂子,哪怕穿著廉價的麻布衣裙也依舊難掩美貌。
真不爽。
她眼底閃過惡意,麵上卻笑道:“我今天請了幾個小姐妹來家裡賞花做客,陳知縣的千金瑞香姐姐也在。瑞香姐姐很優雅,飲食方麵尤其喜歡吃辣椒,嫂子,你給我們做午飯的時候,記得每一樣菜都要多放幾把辣椒,省得瑞香姐姐不高興。”
魏紫收拾碗筷,唇角抿出一點冷笑。
上輩子也是這樣,陳瑞香根本不吃辣,蕭杜鵑卻故意讓她多放辣椒,陳瑞香是個一點就炸的爆竹脾氣,看見滿盤紅豔豔的辣椒,氣得立刻叫丫鬟扇她耳光,她又不敢反抗,最後丟儘了臉麵和尊嚴。
魏紫知道蕭杜鵑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蕭杜鵑。
她摸了摸戴在頸間的黃銅雕花如意鎖項圈。
這是她被拐走時就戴著的項圈,原本以為隻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後來無意間發現黃銅裡麵竟然包著沉甸甸亮澄澄的金子,還刻了細密的花紋,竟然是鎮國公府尋找丟失嫡女的那件信物。
她正僥幸,可還沒來得及認親,就被婆母搶走,安排小姑子拿著項圈冒名頂替認祖歸宗,當了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喚她的親生父親做阿爹。
至於她,她被公婆親手推下了枯井。
她那一生,被蕭家敲骨吸髓,死時才不過十八歲的年紀……
她被蕭家兄妹嫌棄了一輩子,也利用了一輩子。
他們欠她的,她要一件一件拿回來。
魏紫抬起頭,盯著滿臉壞水的蕭杜鵑,笑道:“不就是多放辣椒嗎?妹妹放心就是。”
魏紫回到廚房,發現自己放在灶台上的那盤紅燒魚被吃得乾乾淨淨,隻留下一副完整的骨架。
她放了心。
蕭鳳仙吃了她的魚,應該就不會再為難她了。
她係上小圍裙開始做菜,如蕭杜鵑所願,在菜裡撒上許多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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