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連忙道:“範先生人很好,我很仰慕他。”
“我就說你倆的性格再合適不過,”玉合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說媒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看走眼過,你跟了他,或許不能大富大貴出人頭地,但一輩子安安穩穩卻是可以的。”
魏紫也覺得,她和範文竹很合適。
可偏偏……
中間跳出來一個蕭鳳仙!
那麼不講道理,那麼蠻橫霸道……
她的眼睛裡又蒙上一層水霧,想起欠他那麼多錢,真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既然郎情妾意,”玉合歡遞給她一塊手帕,“魏姑娘又傷心什麼呢?等你出了孝期,我親自登門為你說親,如何呀?”
魏紫垂著濕潤的眼睫。
她沒有閨中密友,女子裡麵相熟的隻有玉合歡和左花菱。
心底生出一股傾訴欲,她從荷包裡取出欠條給玉合歡看,顫聲道:“我欠人錢還不上,對方又催得急,我心裡著急,所以才會傷心難過。”
玉合歡看過欠條,笑得花枝亂顫。
她拿團扇遮住櫻唇,露出一雙妙目:“我當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原來是欠人錢。魏姑娘,正所謂世態炎涼人心不古,現在時代變了,借錢的人是孫子,欠錢的人是大爺。這欠條上又沒有注明還款日期,有沒有寫明利息多少,就算對方告到官府,你也不必害怕,厚著臉皮往後拖就是了。”
魏紫捧著欠條,怔怔的。
厚著臉皮往後拖?
還能這樣嗎?
玉合歡看她一眼,帶著丫鬟們含笑離去。
她跟那麼多人打過交道,就沒見過像魏紫臉皮這麼薄的人。
這座紫氣東來能夠在窮山惡水的陵州城開起來,生意還如此興隆,想必背後跟她那位二弟關係匪淺,那個少年年紀雖小,心思卻很深呐。
沈春秋的端午宴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酒樓前,蕭貴夫婦送沈家人上馬車。
魏紫跟在邢氏身後,發現蕭鳳仙也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春秋喝多了,從馬車裡探出頭,醉醺醺道:“從今往後,咱們便是親家。陵州的書院水平太差,改明兒,我親自寫信給潁川的白鶴書院,舉薦鳳仙去那裡讀書。白鶴書院出過二十幾位進士,定能培養鳳仙成材。”
蕭鳳仙負手而立,滿心煩躁。
他已經說了要退婚,看來這兩家人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他沉聲:“沈大人,我說過,這門親事不作數。”
“你這孩子!”蕭貴叱罵,“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字都合了,庚帖也交換了,你說不作數就不作數?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人家沈侍郎的掌上明珠,彆人求都求不來,你倒是嫌棄上了!”
沈春秋笑著擺擺手:“少年嘛,叛逆些也是常有的事。蕭老兄,咱們既然是親家,那麼京城那邊……嗬嗬,將來入了京,你可要在那位大人麵前替我美言幾句啊!”
他如今算是想明白了,既然蕭家全家人都跟花廠督關係匪淺,那麼與其在蕭鳳仙身上下功夫,倒不如在蕭貴身上下功夫,畢竟,蕭鳳仙一身反骨,到底難拿捏了些。
蕭貴滿麵紅光地拍了拍胸脯:“沈大人放心,那位大人跟我關係親厚,看在我的麵子上,定然會對你提攜有加!”
他喜氣洋洋的,暗道還是他的兒子淩霄有本事。
直接當了昌平侯府的貴婿,連麵都沒露,就讓沈侍郎這麼敬重他們這一大家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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