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周顯霽舊事重提,興許是看中了她鎮國公府嫡長女的身份,他娶她是為了兵權。
他看起來光風霽月,興許皮囊底下也藏著覬覦皇位的野心。
她正色道:“我的過往,並不隻是家母對外所稱在寺廟修行那麼簡單。殿下若知道我的過往,隻怕恨不能離我遠遠的,絕口不提從前婚約之事。殿下,我嫁過人。”
周顯霽愣住。
長風卷起落在地麵的花瓣,如紛至遝來的蝴蝶。
他凝視著魏紫,似乎想看出一點端倪,但少女麵如滿月眼似桃花,沉靜溫婉的猶如山中春潭,他什麼也瞧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周顯霽低頭,從懷袖裡取出一包糖:“來的路上買的,給你。”
是蓮子糖。
魏紫不解他的用意,便客氣接過道了聲謝。
行至府門口,周顯霽踏下一級台階,背對著魏紫:“你是不是忘了五歲以前的事?”
魏紫唇角綻起一個笑容,大大方方道:“是忘了。”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其他,周顯霽聽見這個答複,背影似乎更加孤傲冷絕,明明是旖旎春日,可周遭熱鬨的景象全然與他無關,他看起來如此難過孤獨,宛如冰天雪地裡的一株孤鬆。
過了良久,他才慢慢踏上馬車。
魏紫目送馬車消失在視野之中,忽然注意到巷子對麵的停著的另一輛馬車。
馬車車簾卷起,蕭鳳仙正端坐在裡麵。
不知坐了多久、看了多久,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魏紫沒來由一陣心虛,旋即朝他略一頷首,轉身返回府邸。
駕車的南燭十分緊張:“少主,魏姑娘隻是出來送客,和那位二皇子殿下定然沒有任何兒女情長。他們才見第一麵,能有什麼呀?您放心就是!”
蕭鳳仙臉色陰沉如水。
才見第一麵?
據他這兩天得到的消息,這兩人小時候可是有口頭婚約的!
他以為他的嫂嫂隻有過蕭淩霄一個男人,沒想到他的嫂嫂還有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未婚夫!
他望了眼“鎮國公府”的敕造金字匾額,冷笑:“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談婚論嫁!”
……
接下來的一個月,魏紫都在為認親宴做準備。
她性子沉靜內斂,學什麼都能靜下心,再複雜的禮儀規矩,嬤嬤教一遍就會。
至於儀態風度,那位從宮裡出來的老嬤嬤直接當著魏老夫人的麵誇獎,稱魏紫是她教過的女孩兒裡麵最有儀態氣質的,一步一笑宛如用戒尺刻量過,根本就不需要再練習。
“隻是……”老嬤嬤委婉道,“姑娘生得太過嫵媚張揚了些,身子也高挑飽滿,可時下京城裡以清瘦素雅為美,姑娘這麼走出去,隻怕會被一些古板之人視作紅顏禍水。”
魏紫微微臉紅,下意識伸手捂住胸口。
暮春夏初,她穿的輕紗襦裙領口頗大,將身段展露無遺,偏偏她身段飽滿窈窕,像是一顆沉甸甸的、雪白剔透的荔枝,怪叫人害臊的。
魏老夫人坐在上座,摟著魏紫,笑得合不攏嘴。
她看了看魏紫,爽利道:“嫵媚張揚、高挑飽滿有什麼不好?我就看不慣那些整天不好好吃飯、追求瘦到極致的小姑娘,結果瘦成了風一吹就倒的小竹竿。那樣哪裡好看了?我們家小紫這樣的才漂亮呢,女孩兒嘛,豐腴一點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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