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周無恙被殺之後,曾有人為他的死鳴不平。那人曾在周無恙麾下當過兩年先鋒,周無恙對他有救命之恩。在天子即將從懸壺江畔折返上京時,他一人一船白衣渡江,敲響了周無恙生前親自使用過的那麵戰鼓,他認定周無恙絕不會濫殺無辜背叛家國,他懇求天子,重查懸柯寺血案。”
蕭鳳仙麵無表情:“你不是會為了彆人冒險的人,你絕不會因為同情她,就為她做到這個份上。說吧,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容嘉榮說完這番話,瞟了眼蕭鳳仙的臉色,忽然可憐兮兮地掩麵啜泣:“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背負了這麼重的擔子,多可憐呐!我最是憐香惜玉,雖然與她之間總是吵架居多,但她到底是個弱女子……”
至於他自己,他如今的身家財富同樣令人豔羨,商海之中人人對他敬重有加,民間商賈對他的算命風水之術深信不疑,譬如他今日在某家鋪子裡養了隻貓兒,明日一整條街的商家都會效仿。
他們想是共生的草木。
容嘉榮又吃了一顆花生,慢悠悠道:“我們上岸的時候,不慎打濕了袍擺,你便是從那裡發現端倪的吧?”
容嘉榮知曉今日若是不說清楚,怕是走不出這頂帳篷。
“彆嚎了。”
月隱雪深。
蕭鳳仙直白地問。
蕭鳳仙不悅:“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帳中陷入寂靜。
帳中,幾盞淡金色燭火在人呼吸間微微跳躍。
容嘉榮笑了起來。
半晌,他提醒道:“玉合歡姓玉,她的父親,也姓玉。魏大姑娘的祖母,同樣姓玉。此外——”
容嘉榮挑了挑眉,沒再嚎,繼續剝花生吃。
容嘉榮的睫毛在褐色的瞳海裡根根分明。
他借著燭火的光盯著蕭鳳仙,似乎是想從他臉上找出一點什麼。
“哪種事?”
花生殼碎裂開的聲音,在帳中頗為清晰。
他早已不是昔年輾轉鄉野間,靠算命討一口飯吃的落魄少年。
他又剝開一顆花生,用指腹慢慢撚開那層薄薄的紅衣。
蕭鳳仙麵色如水。
他頓了頓,把花生紅衣按在桌案上,直視蕭鳳仙的雙眼:“當年廟堂鄉野人人唾罵定北王,唯有她的父親相信定北王是清白的。他為定北王鳴冤枉死,若定北王還有後輩在世,想來,是欠她一份恩情的。”
莫名其妙的一番話。
蕭鳳仙隻意識到玉合歡很有可能和魏紫是表姐妹。
等他細細梳理完玉家的親族脈絡,容嘉榮已經係上大氅,起身離開營帳。
氈簾被挑開的時候,寒風攜裹著細雪席卷進帳篷,幾盞燭火明明滅滅,細雪落在蕭鳳仙的眉梢眼角,有些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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