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緋扇擦了一把淚水，冷笑道：“他好大的膽子！我的人，他也敢甩臉子？！不就是錢嘛，我好歹也曾是鎮國公府大小姐，難道區區幾百兩紋銀都拿不出來？阿錦你放心，我哥哥已經答應我，儘快給我拿一筆錢，我不會叫你被掌櫃的輕賤的！”
魏紫端起茶盞，淺淺抿了一口。
兩人的模樣被魏換錦和魏紫儘收眼底。
“真的嗎？”阿錦感激地捧起魏緋扇的雙手，“扇兒姑娘，你可真是菩薩心腸！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簾卷春風。
魏換錦望向魏紫，眼底愧疚更甚：“小紫，哥哥對不起你，哥哥再也不偏心她了。”
招魂幡旗隨風招搖，白色紙錢灑落滿天，兩具棺槨恰巧從街頭街尾迎麵而來。
魏換錦實在不願再提魏緋扇這個糟心的人兒，於是道：“聽說宮裡的繡娘們已經在繡製妹妹的嫁衣，想必會比外麵成衣店賣的要精致漂亮。二殿下喜歡你，雖是側妃，但一切規格禮儀卻是按照正妃的製式來的。再有兩個月妹妹就要離家，回想妹妹歸家的這兩年，真真是恍然如夢。”
似乎若有所感，她抬眸望去。
兄妹倆在小酒館用了午膳，才打道回府。
“未能同日生，卻要同日死，倒也叫人感動。”
“也是，人呐，分彆的時候隻當是尋常，總覺得人還年輕，將來還會有再見的一天，匆匆忙忙的連好好道彆都不肯，哪曾想，那竟是彼此相見的最後一眼。等終於回過神的時候，春夏秋冬、喜怒哀樂，餘生裡再也沒有那個人的痕跡了！這一彆，就是一輩子呀！”
“嗚嗚嗚阿錦……”
阿錦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麼話難以啟齒。
魏緋扇和阿錦緊緊依偎在一起。
魏緋扇柔聲道：“阿錦，你我之間不必客套，有什麼話直言就是。”
他低頭扶額，痛苦而又憤怒。
阿錦輕撫著她單薄清瘦的脊背，嗓音溫柔宛如蠱惑：“彆說區區鎮國公府，就算是天下人都背叛了扇兒姑娘，我也仍舊選擇堅定地站在你身邊。隻有我知道，扇兒姑娘有一顆多麼純潔善良的心，你和外麵那些庸脂俗粉全然不同，你是最獨一二無的，你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鎮國公府把你攆出來，是他們有眼無珠，將來扇兒姑娘當上皇後，他們定會後悔。”
他一氣飲儘杯中酒，狠狠把酒盞擲在桌案上，啞著嗓子道：“我不理解，不理解為什麼那麼溫柔善良的扇兒，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唆使蕭杜鵑毀掉你的容貌，謀殺蕭杜鵑嫁禍於你，買通混混侮辱嫡姐，撒謊騙錢打賞小倌兒，辱罵祖母輕賤父親……”
divcass=”ntentadv”樁樁件件，都令他羞於啟齒。
她瞥向窗外的十裡街景。
“嗐，感動什麼呀，一輩子沒能再見，死後也不能同葬。若年輕的時候張員外勇敢一點，哪還有這些憾事！”
魏紫聽著他們的議論。
隔著送葬的隊伍，一身玄衣的俊美青年騎在高頭大馬上。
是蕭鳳仙。
他才查抄了一戶人家從這裡路過，也正遠遠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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