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年歲不大,可身手比同齡孩子卻更加靈活,在樹林中左突右進,先是追追兔子,然後再嚇嚇朱獾,玩的不亦樂乎,突然一隻大腹便便的怪鳥引起來她的注意,那鳥白喙黃爪,小腹高高隆起,一雙翅膀撲騰幾下,想飛起來,奈何身子過於沉重,竟隻能躍起幾步,便又重墜地麵。樣子十分可笑,惹的小女孩“咯咯”直笑。
小女孩看的興起,見父親走近,輕聲道:“爹爹,這鳥兒很是奇怪,竟飛不起來,難道它也是雞嗎?”
青衫男子見那鳥的怪樣,微微一笑道:“這叫白喙鳥雀,是這頂天山的特產,其性貪食,不過像今日這隻貪食成如此模樣的鳥雀,為父到真是第一次見到。”
小女孩聞此,大眼睛盯著這鳥兒撲閃幾下,顯然相當好奇,隨即向那鳥雀走去,鳥雀見對麵來人,小眼睛溜了溜,想是明白,如果落入對方手中,今天就算不歸位,也要掉層鳥毛。但飛是飛不起來,隻好掙紮著翅膀,一蹦一跳的向另一邊逃去,小女孩哪能讓獵物逃走,雙腳一發勁,竟用上了幾分真力。青衫男子知道女兒的性格,暗自一搖頭,跟了上去。
鳥雀被追的真是慌不擇徑了,見前麵是一片灌木,便一頭紮了進去,小女孩更不考慮,也一頭紮了進去,灌木有半個成年人高,她一進去,便沒了蹤影。
青衫男子又是一驚,灌木叢不密,但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鑽進去走路卻不是很方便了。青衫男子輕躍上灌木,但見灌木叢晃動的位置不斷的變化著,想來那便是他女兒所在了,腳底輕點灌木尖,竟在灌木上行如平地的跟了幾步。
突然前方聳立著大片的密密麻麻的樹林,青衫男子這下真急了,對著正晃動的灌木叢喊道:“諾兒,彆追了,出來!”
卻見灌木叢一晃,便隱入了樹林中,青衫男子暗責一聲:胡鬨!又跟了過去,不想這林中樹木枝葉繁茂,相互交織在一起,遮天蔽日一般,林中光線為之一暗,偶爾才能看到一絲斑駁的陽光漏到地麵。加上到處都是樹木,他再想找自己的女兒,那還有蹤跡可尋。
就在青衫男子焦急萬分,自責不已的時候,隻聽一聲清脆的童音從不遠處傳來:“爹爹,快來啊!”
聲音雖帶焦急,卻並無惶恐,青衫男子這才放下心來,循聲趕去,沒多久,隻覺腳下一空,眼前一亮,竟然出現了一條山間小徑,男子顧不得好奇,先是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的女兒就在離自己不遠處,背對著自己蹲著,手裡捏著一隻半死不活的鳥雀,頭發散亂,衣服和褲子上有多處口子。
青衫男子走到女兒身邊,剛想責問,卻驚訝的發現女兒身前正曲躺著一個小男孩,男孩衣著粗陋,頭深深的埋在胸前,雙手,雙腿也曲於胸前。這不是彆人,正是誤食“毒果”的小呆瓜。
“爹爹,他。。。他。。。死了麼?”小女孩抬起頭,向站在一旁的父親憐聲問道。
青衫男子道:“讓爹爹看看。”說完,蹲下身子,由於小男孩把頭埋在胸前,又有手擋著,看不清麵目如何,看他脖子、後頸及露在外麵的雙手,隱隱有青灰色,似乎是中毒的跡象,當然這也是初步看法。
青衫男子小心的探出右手在其脖頸處,試了試,卻不想一探之下,他隻覺得入手處一片寒意,直如臘月寒冰,並且這寒意還透著一股死氣,青衫男子不禁咦了一聲,他研醫一生,博得“神大夫”之稱,疑難雜症他見多了,能不能治暫且不提,但至少他能看出個大概的病因,可像眼前這個男孩,身顯將死之像,脈搏雖然不強,卻很是平穩,這讓他又驚又疑。
可仔細一想,不對,但不對在什麼地方,又說不上來。
小女孩知道父親是醫國聖手,便出言央求道:“爹爹,救救他吧,救救他吧。”
青衫男子身為醫者,對疑難之症總有種見獵心喜之情,加上女兒求情,略一沉吟,便答應了。一手抱起男孩,一手抱著女兒,放步疾奔,重返南山鎮。
小呆瓜從惡夢中驚醒,騰地一下坐起,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柔軟的棉被是那樣的舒服。不是在小山坡嗎?難道自己還在做夢?小呆瓜有點傻了。
這時,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精致的小臉惹人憐愛,特彆是那雙眼睛,清澈而靈動。唯一讓人歎息的是,在她的鼻根和臉頰兩側,各自分布著一個米粒大小的紅點,似是胎記,又似紅妝。
女娃見小呆瓜已經醒了,隻是有點茫然無措的樣子,便咯咯笑了起來,跑到床前,道:“你醒啦!可真能睡哦!”
小呆瓜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心道:夢裡的女孩可真漂亮。聽到女娃說話,也不答話,隻傻傻的笑笑。
女娃對小呆瓜的反應很是好奇,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除了冰涼的汗水外,沒什麼特彆,便道:“你怎麼啦?喂!喂!”,說著,急了的她抓著小呆瓜的肩膀便一陣好搖。
小呆瓜被這突如其來的亂搖,晃得一陣頭暈,忙叫饒道:“彆。。。彆。。。彆。。。搖啦!”
女娃聞言,又咯咯笑道:“原來你會說話的啊,隻是,你。。。你好像有點口吃哦?!”
小呆瓜不好意思得撓了撓頭,道:“我。。。我。。。天生。。。就。。。就結。。。口。。。吃。”再傻笑了下,道:“你。。。你。。。你能聽。。。聽。。。聽懂。。。我。。。的話?”
前一句話讓女娃聽了隻感好笑,後一句話就不是那麼對胃口了,小臉一沉,鼻頭微微皺起,硬聲道:“我為什麼不能聽懂你的話,我是妖怪麼?還是你是妖怪?”
小呆瓜見女娃生氣了,忙解釋起來,奈何他天生口吃,這一急之下,“我。。。”了半天,硬是沒個下文。
見小呆瓜這個樣子,女娃趕忙在他背上請拍幾下,幫他順順氣。
小呆瓜卻感到有點不可思議,因為他記得以前母親跟他說過,夢是幻境,是不真實的,雖然他年紀小,不理解“幻境”的意思,但“真實”還是很好理解的。現在自己不但能清晰感覺到背上的動作,鼻尖更是飄過淡淡的清香。
小呆瓜還真不欺了他的名字,換做彆的孩子,現在肯定已經反應過來,他卻傻愣愣的問了句:“你。。。你。。。,我。。。我。。。不是。。。在做夢?”
女娃到也聰明,一聽即明,回道:“當然不是在做夢了,你都睡了兩天兩夜了,什麼夢都該醒了。”
小呆瓜不好意思得笑了笑,便聽女娃又說道:“我叫丁諾,爹爹都叫我諾兒,你呢?”
小呆瓜這次反應到是特彆的快,還不帶口吃:“我叫小呆瓜!”
“啊!?”這次輪到女娃,也就是丁諾犯傻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叫這個名字的,而且自我介紹的時候還這麼的爽快。
丁諾有點哭笑不得的說道:“嘿嘿,我不是要你的小名啦,你的真姓名呢?”見他好像不是很明白,又追了句:“就是你爹娘都怎麼叫你的?”
小呆瓜撓了撓頭,道:“我。。。我爹娘。。。都。。。都叫我。。。言兒。”
如果是成人之間,彆人問你名字,你一會一個小名,一會報名不報姓的亂答,早就被彆人認為你有意耍弄人的了,好在丁諾年紀幼小,見小呆瓜一臉傻呼呼的樣子,除了覺得好笑外,也沒什麼。
“哦,那你為什麼叫小呆瓜呢?”丁諾問完這個問題,想到小呆瓜的表現和這名字是如此的般配,自己到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