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興言聽到陳媽媽的話,打開了房門,看了一眼跪在雪地裡的姐妹倆,尤其是看到大女兒懷裡的林晚芷,想到她剛才舉刀的樣子,氣得說道“不去!!你去告訴沈韻初,彆想為這個孽畜求情,一個敢弑父的畜生,就讓她凍死在這雪地裡吧!!!還有你。”林興言指著林晚棠說道“你現在趕緊給我回房去,你要是再敢在這陪著這個畜生,你就跟她一起凍死吧,我就當沒生過你們兩個!”
說完林興言氣得回屋關上了房門。林晚芷聽到所謂的父親的話,心裡滿是絕望。如果說剛才的拿刀是沒有過腦子的氣憤,現在就是心死後的沉寂。
陳媽媽聽完後趕緊回了夫人的初言院,想著得趕緊讓夫人想個辦法,要不然這天氣這麼冷,兩個小姑娘會凍壞的。
“夫人,老爺氣狠了,知道您是要為二小姐求情,說什麼都不肯過來。”陳媽媽氣喘籲籲的說道。
沈韻初聽完,開始劇烈地咳嗽,急急地說道“他不來,我去!”說著就要下床,床邊的丫鬟嚇得趕緊扶著她,陳媽媽哭著說道“夫人,您現在身體根本下不了床,您”陳媽媽說不出話來,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勸夫人,老爺不過來,兩個小姐又不能真的在雪地裡跪一晚上,隻能低頭捂著帕子哭泣。
沈韻初剛才太著急了,現在身體根本撐不住,低頭不住地咳嗽,屋裡的丫鬟仆婦慌作一團,喂水的喂水,順氣的順氣,生怕沈韻初有個好歹。
沈韻初氣憤地將床上的枕頭扔在地上,嚇得一屋子的丫鬟都趕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夠了!!你們都出去!”林興言打開門怒吼道,屋裡的下人趕緊退了出去,隻剩下沈韻初和林興言,兩人怒目而視,心中都憋著火。
“看看你養的好女兒,都敢弑父殺姨娘了。”林興言冷冷地說道,“要不是曼雲說你身體不好,求我過來看你,我才不會踏進你房間半步。你養的女兒都要殺她了,她還勸我不要懲罰二小姐了,你看看你們的差彆,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心胸狹窄,脾氣暴躁,連帶著教養的女兒也是這麼的不懂事!!”
沈韻初聽到林興言的話,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抿著嘴唇、閉上眼睛止不住的流淚。
過了一會,她睜開眼指著他鼻子說道“林興言,你不是人,當初你娶我的時候說的什麼,你說你永不納妾,一輩子隻我一個,你現在辦的都是什麼事情,你強行納妾就算了,還讓一個姨娘出去交際,你當我死了是嗎!!!阿芷做的是不對,但是你那,你說啊!!!”
林興言不耐煩地說道“又來了,又來了,你看看你這個怨婦的樣子,我每次過來你能換句話嗎?這天下間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這麼多年了,我身邊都是隻你一個,現在也隻不過多了一個曼雲,還不行嗎!!你要拿著我年輕時候的誓言說到死嗎?!!!每次過來,都是因為曼雲爭吵,你看看你小肚雞腸的樣子,我告訴你,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你,一臉的怨婦相。你就不能跟曼雲學學嗎?每次我去曼雲那裡,她都讓我不要冷落了你,說你畢竟是我的結發妻子。”
“林興言!!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讓我跟一個妾學習。”沈韻初氣道,“你現在馬上讓阿芷起來,外麵還下著大雪,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那邊,林晚芷還沉浸在父親的冷言冷語中,因為姐姐緊緊的抱著她,將鬥篷幾乎都蓋在她的身上,她沒有感到絲毫的寒冷。
過了一會兒,林晚芷忽然感到抱著自己的姐姐在止不住的顫抖,隨後就倒在了自己背上。林晚芷嚇得趕緊叫人,下人們看到大小姐暈倒了,想扶到屋裡去,但是想到林興言的話,誰都沒敢動。林興言的隨從聽到林晚芷喊人,怕事情鬨大,趕緊往沈韻初的院子跑去。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大小姐暈倒了!”小廝在門外喊道,林興言和沈韻初俱是一驚,林興言快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問道“怎麼回事?”
小廝說道“天氣太冷了,大小姐一直陪著二小姐,撐不住暈倒了。”
“什麼!!!快讓小姐到屋裡去,多加兩個炭盆,還有,去請大夫,快!”吩咐完後,小廝飛快的開始按照老爺的吩咐辦事。
林興言對屋裡的沈韻初說道“這下你滿意了吧,因為你的心胸狹窄,棠棠現在都暈倒了,我現在讓去請大夫了,要是棠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內疚去吧!”說完拂袖而去。
沈韻初聽完林興言的話,氣的眼淚直流,大聲的叫陳媽媽,讓過去看看大小姐怎麼樣了,然後趕緊回來回話。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我錯了,我不該衝動,你快醒醒,我求求你了”林晚芷跪在姐姐的床邊,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怎麼流都流不儘。她拉著林晚棠的手,不停地呼喊著。
陳媽媽在後麵看著,用手抹著眼淚。林興言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幅景象,站在門口不想進去。他怎麼都想不通,自己不過就是納了一房妾室,怎麼就成了眾矢之的,自己的親生女兒竟然要殺自己。
大夫來了,林晚芷趕緊退到一邊,讓大夫給姐姐診脈。大夫診完脈後,到隔壁房間開藥。
林晚芷和陳媽媽趕緊隨著大夫到隔壁,林晚芷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夫,我姐姐怎麼樣了?”
大夫心想,小姑娘凍成那個樣子,現在隻有一個小姐和下人在這尋問病情,歎了一口氣說道“大小姐是早產兒,本來身子骨就弱,現在受了這麼嚴重的風寒,估計要落下病根了,以後可能會畏寒,千萬要注意保暖。”
聽到這,林晚芷心裡的內疚到達了頂峰,也對父親的憤恨到達了極點。
“我現在開些藥,記得按時服用,之後一定不要再受涼、受風。”大夫繼續說道。
送走了大夫,陳媽媽到夫人房裡回話,沈韻初聽完後,久久說不出話來。
“夫人,您注意身體,彆太傷心了。”
沈韻初讓陳媽媽退了下去,她閉著眼睛,感覺自己累到了極點,她想不明白,曾經自己和林興言那麼甜蜜,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自己把日子過成了這樣,還連累了女兒。
這件事情之後,林晚芷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在家裡的時候變得沉默寡言。但是母親好像心徹底死了,身體越來越不好,一年之後就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