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圖記!
一陣嗡嗡嚶嚶的聲音由遠及近,歐陽言循著聲音看去,是一隻黑色的小甲蟲從她旁邊飛過,落到了鳥籠上,小蟲子在籠布上爬過去爬過來,揮手趕它,它飛開了,過一陣又落了上來。圍著鳥籠爬過幾圈之後,它又飛走了。
沒一會兒,一股臭味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了過來,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發出的味道,讓人惡心得不行。歐陽言環顧四周,發現一個穿著與季節不符衣服的老人從自己身後緩緩走來,那身棉衣上汙跡斑斑,臟得不像樣了,長褲也是又黑又舊,滿是汙漬。老人走得不快,一瘸一拐的晃著走了過來,背後背了一個大塑料口袋,裡麵是滿滿的空飲料瓶,看樣子是一個撿破爛的。
老人越來越靠近,臭味越來越濃,歐陽言捂著口鼻都快受不了了,正站起身提著鳥籠準備離他遠遠的。老人卻擋在了她前麵,攔住了她的去路。
“嘿!”老人用手裡的瓶子指著歐陽言,“老青蛙找我做什麼?”
“什麼意思?”歐陽言沒聽明白。
“你手裡拿的東西,是老青蛙的,每次這個籠子出現,都是他找我有事,你彆跟我說你在街上撿的。”老人嚷嚷著,滿嘴的酒氣。
“什麼老青蛙啊?”歐陽言條件反射的問。
“你籠子裡裝的蝙蝠,不是嗎?你是誰啊?我好像沒見過你。”老人嘟嘟囔囔的念叨著。
“請問,您是九叔嗎?”歐陽言忽然明白過來,忙放下捂住嘴巴的手。
“是啊,老青蛙找我又要乾什麼?”老人走了過來伸手就拿鳥籠子,嚇得歐陽言趕緊遞給他。
“不是他,是我要找您幫忙。”歐陽言說。
九叔提起鳥籠,掀起籠布的一邊,往裡看看了,說“不是他啊,怪不得出手這麼大方。”
小心的整理好籠布,九叔心滿意足的笑著說“小姑娘,去我家吧,這裡說話不太方便。”說完就扭頭往前走,也不管歐陽言的表情。
跟著這個渾身散發著陣陣惡臭的老人往前走著,歐陽言心裡一百個不願意,誰知道這個九叔頭腦是不是清醒的,誰又知道他會把自己帶去哪裡,說不定自己將會遭遇不測,想著想著就走不動道了。
九叔在前麵走了沒多遠,停下回頭看了看,嚷嚷道“放心!我不吃人!”然後又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
歐陽言極力的躲避著那味道,始終與九叔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拐進了一個小巷,裡麵是一條很窄的路,右邊是高牆,左邊是一棟一棟的八十年代住宅。九叔走到一棟樓前又停了下來,轉頭看看,然後走了進去。
等歐陽言進到樓裡時,九叔已經在一樓一間開著的門前等她了。
走到門口,撲麵而來的是一股酒臭味,裡麵還混合著某種腥臭的腐味。雖然開著燈,但屋裡仍然昏暗得看不清楚,不知道窗戶外麵是一堵牆,還是窗戶被故意遮了起來。但是進到屋裡發現裡麵卻是意外的涼爽,在這炎熱的季節裡,很能令心情沉靜下來。
歐陽言下意識的用手捂了一下口鼻,但隨即又覺得好像不太禮貌,趕緊把手放了下來,用輕微的呼吸來控製臭味進入自己身體的速度。
“小姑娘,坐。”九叔指了指客廳裡的沙發。
屋裡除了電燈,就看不見一件彆的電器,幾件簡單的家具被各種能賣錢的垃圾包圍著。九叔將手裡裝塑料瓶子的大口袋翻倒進一個堆瓶子的小山裡,隨後把鳥籠放到了茶幾上。
歐陽言怯怯的走到那張臟得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沙發邊,幾乎僵硬著身子彆扭的用屁股的一小部分坐了下來。
九叔在一張看起來快塌了的藤椅上坐下,滿臉歡喜的看著茶幾上的鳥籠,然後抬眼問“小姑娘,你帶這麼大的禮來,是要我幫什麼忙?”
“我想請您幫我找人。”歐陽言說。
“找誰?”九叔問。
“很多年以前,瓷器口的陳婆婆帶過一個生病的女人。我想找那個女人後來接觸過的人。”歐陽言說,“我也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彆的更多細節。”
“你是歐陽家的姑娘吧。”九叔突然說。
“您怎麼知道!”歐陽言有些驚訝,心裡回想著從見到九叔的那一刻開始,自己有沒有透露過私人信息。
“你戴著那個手鐲嘛,我剛才沒注意,現在才看到。”九叔抬手指了指。
歐陽言一驚,盯著手鐲看了看,又趕緊問“九叔,您認識這個手鐲?”
“小姑娘,我可沒有老年癡呆,彆聽彆人胡說。”九叔不屑的說。
“沒有沒有,沒人說您壞話的。九叔,是我沒表達清楚,因為這個鐲子我根本不知道哪裡來的,我連是誰送給我的都不知道。”歐陽言解釋說。
“那你是剛滿24歲嗎?“九叔接著又說。
“是呀,就是我生日那天彆人寄給我的,九叔,你怎麼知道!”歐陽言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