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不清楚了。他跟陳三兒家關係比較近。我們當年也是通過三兒他爸爸知道這個人的。他跟我們並沒有交集。”章阿姨拍拍歐陽言,讓她放輕鬆。
“那,陳叔叔,我們去找他做什麼?”歐陽言還是怕怕的。
“為了救玄子。不然我也不想勞煩他。他很不好打交道的。我爸還在的時候就說過沒事千萬彆去打擾他。”陳三兒說。
歐陽言這下明白了。這事的根源還是在自己,不是因為自己讓玄子受傷,也不會有後麵這些事的。
坐在陳三兒的車上,歐陽言看著從身邊呼嘯而過的一切,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了一條不可逆轉的河流中,從最初邁出的第一步開始,就隻有隨波逐流,任命運帶著自己往前。不管是險灘還是惡浪,除了迎頭而去,沒有彆的選擇,隻有自己說服自己去適應這一切。
來到嘉濱路,車開上了旁邊的人行道。這人行道上停了好幾輛車。原來旁邊就是下到江邊的路口,這些車都是來釣魚的。
停好車,歐陽言從車上下來,周圍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很奇怪這是要去哪裡。
陳三兒看出了歐陽言的心思,他笑笑,“他住江邊,我們走吧。”
下完長長的階梯,來到了江邊。夏季江邊水草豐茂,亂石灘上的草長得好極了,又綠又茂盛,看上去好像草原的風景。雖然路不好走,一腳深一腳淺的走了好久,但因為歐陽言第一次在江邊看到這樣的景色,還是有些小小的驚喜。
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可太陽依舊灼熱,走了好一陣,陳三兒擦著汗,喝了口水,回頭說,“就快到了,那邊那艘船就是了。”
那是一艘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小漁船了,和前麵江邊停的那艘從外觀上看幾乎沒有什麼區彆。
走到船邊,陳三兒停了下來,蕭楊示意歐陽言也停下腳步,在陳三兒身後站著。隻見陳三兒拍起手來,快快慢慢的拍了好幾下,然後就是靜靜的等待。直到從船艙裡出來了一個人。
那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文文靜靜的臉龐,比陳三兒年輕許多。頭發短短的,穿了件普通的t恤和條寬鬆的短褲,也沒什麼特彆之處。
“尹公!”陳三兒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拱手作揖。然後蕭楊也跟著這樣行了個禮。這讓歐陽言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見麵會突然行這古代的禮儀,更不知道自己該行什麼禮,慌亂中,她就揮揮手,笑著說了句“你好!”本以為會讓彆人覺得自己無禮或者是可笑。沒想到船上那人竟也衝她微笑著揮揮手。
走過跳板,上了船。尹公招呼三人進了船艙。船艙前部放了張小桌子和幾張小凳子,旁邊再放了一個很小的櫃子,就沒東西了。船艙中間用厚厚的棉布簾隔著,想必重要的東西都在裡麵吧。
“我這裡沒東西招待你們,連杯水都端不出來,不好意思。”尹公拱拱手。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自己帶著的。”陳三兒指指蕭楊背著的包。
“多年未見,不知這次為何而來?”尹公雖然看起來年輕,但說話的聲音和口氣確實不像年輕人。
“我們有個朋友的孩子受了重傷,恐怕性命不保,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得相求與你。”不知道為什麼,陳三兒說話的口氣也跟著變了。
“我能幫上點什麼?”尹公問。
“想求你帶我們去找彼岸花,但是要在寅時之前趕到。”陳三兒說。
“彼岸花,寅時。”尹公聽了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時間有些緊,試試吧。”
“感謝感謝!”陳三兒連忙站起身又行了個禮。
蕭楊也正準備起身,卻被尹公微笑著按了下去。
尹公也拿了個小凳子過來坐,在船艙裡站不直。他坐下後掏出脖子上戴的項鏈墜子,那是一根看起來有筷子粗細的銅管子。在管子的下端旋轉了幾下,就分成了兩截,那管子是一個外殼,裡麵是一根上麵浮雕了些字的更細的棍子。他拿著棍子在手指上用力的按了一下,再拿起時,手指肚上已經滲出了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