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圖記!
天空下起雨來,一切背景都消失了,隻有白茫茫的一片。這些雨水落到身上手上,有種乾澀的感覺。
歐陽言抬頭看向空中,她知道,落下的全都是淚水。淚水滴到她的左手腕上,疼痛開慢慢減弱,可繃帶卻開始鼓了起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好像裡麵裝的氣球快要被氣充炸了。
一瞬間,黑龍從繃帶裡竄了出來,騰上了半空。歐陽言看到在它的嘴裡好像多了個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突然間,有個異樣的感覺告訴她,那就是要找的線索。這讓她顧不得許多,也一躍而起,追向黑龍的方向。
黑龍在前麵跑,歐陽言在後麵追,不知道這個空間怎麼這麼大這麼高,任憑怎麼竄怎麼飛都到不了邊界。風在耳邊呼嘯,一團團的煙霧阻擋住視線。歐陽言怎麼可能錯過這出現的線索,在這個超出想象力的世界裡自由而又努力的飛著追著。
終於在一個混沌不清的雲團裡,她從上而下撲到了猝不及防的黑龍身上,她像警匪片裡爬車的人一樣,緊緊抓住黑龍的身軀不放。這本來虛無縹緲如煙如霧的黑龍,卻在歐陽言的手裡變成了可以緊緊抱住的實體。
黑龍狂躁的竄著,不停的搖擺著身軀,想要把歐陽言從身上甩下去,可它越是用力的想要掙脫,越是讓歐陽言抓住機會順著它的軀乾往前爬。
終於,她爬到了黑龍的頭部,一手抓住它的犄角,一手向它的嘴伸去。
正當歐陽言的手快接近黑龍嘴裡那閃亮的東西時,黑龍一頭紮向了地麵。這帶著速度感的俯衝,瞬間讓歐陽言失去了重心,險些從黑龍頭上摔下來,幸好她那隻手還緊緊抓住龍的犄角不放。
就這樣,歐陽言抱著龍頭,跟著黑龍一起,從不知多高的雲霧之中墜落到了地麵。
也不知過了多久,歐陽言慢慢睜開眼,看見周圍的雲霧在逐漸散去。她掙紮著起身,發現龍頭還躺在自己懷裡,黑龍已經沒了動靜,它的身體正在從龍尾慢慢消失過來。到最後,隻剩那塊亮閃閃的東西漂浮著。
那東西就那樣浮在空中,歐陽言伸手把它握住了,拿到麵前一看,卻發現那隻是用朱砂畫了一道奇怪符文的黃色的小紙片。
世界暗了下來,所有奇幻的東西都不見了蹤跡,歐陽言又回到了防空洞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摸出口袋裡的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光束沒有照到多遠就看到了牆壁。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對於眼前的一切感到意外。這是一個不算大的空間,在她麵前的濕潤的牆壁上,有一個大大的用朱砂畫出來的圓形的一道符文,在這道符文的正中,貼了一張黃色的紙條,似乎跟剛才黑龍身體裡的那張是同一種。
歐陽言小心翼翼的舉著手機走到那張紙條前,隻見上麵寫了一行字“來老君洞找我。墨山道人。”她伸手把紙條取了下來。忽然間,牆上那個大大的圓形符文開始燃燒起來,燒過之後,牆上乾乾淨淨,恢複了原始的狀態。
歐陽言把兩張紙條都小心的放進褲子口袋裡,然後轉身往洞外走去。
其實這個防空洞並不深,沒走多遠就到了進來的斜坡處,順著斜坡走上來沒幾步,就到了拐角處,很快,歐陽言又迎來了這個熟悉又無奈的世界。
站在雜物堆前,看著外麵那耀眼的陽光,歐陽言停了好一會兒,讓眼睛適應了亮光才慢慢往外走去。
一出防空洞,手機就響了起來,拿出來看,是蕭楊。
“歐陽,你在哪裡呢?找了你一天都打不通電話。”蕭楊的口氣有點焦急。
“我在李子壩這邊,蕭楊哥,怎麼了?”歐陽言問。
“幾天沒聯係你了,結果打你電話怎麼都打不通,也不知道你那邊怎麼樣了,在紙火鋪裡沒出什麼狀況吧?”蕭楊關心的問。
“沒事,我已經沒在那裡了。”歐陽言輕描淡寫的回答。
“聽你的聲音沒精打采的,你很累嗎?”蕭楊聽出了些什麼。
“嗯,累,很累,我要回去休息一下,晚點再聯係你吧蕭楊哥。”歐陽言實在不想再說什麼了,匆匆掛斷了電話。本來拿到了線索,她應該直接去老君洞的,可心裡的難受還頂在那裡,讓她如鯁在喉,再加上在那個漆黑環境裡呆了幾乎一整天了,又沒吃東西,這時更是渾身沒勁,著實虛得慌,她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吃頓飽飯,再好好睡一覺,要不然人都快散架了。
恍恍惚惚一路回家,感覺就像在看一部漫長無趣的電影,除了睜著眼睛看路,歐陽言的腦子已經像漿糊一樣轉不動了。終於吃飽躺下之後,她的世界天昏地暗,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了。覺是睡夠了,一清醒過來,腦子裡的那些事就開始翻騰起來,防空洞裡的一切又曆曆在目。歐陽言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那些悲傷的女人又出現在她麵前,她不知道她們都隻是想象還是曾經都真實存在過,她也想不出她們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怎麼會讓她們如此的痛苦。如果隻是手痛的話,也不至於如此難過吧。
手機又響了,歐陽言還納悶,怎麼打電話的人就知道自己起床了呢,這麼湊巧?
“哎呀言言,你終於接電話了,你電話都要被我打爆了,你都不知道嗎?”對方聽見終於有人接聽了,像連珠炮似的先發製人。
“呃……”歐陽言頓了一下,來電顯示的是蕭楊,但這說話的口氣肯定不是他本人,那一定就是蕭柳了。
“我哥說你出事了,你有事沒?”蕭柳問。
“我還好啊,沒事啊。”歐陽言聽他說的話還不覺得自己有什麼。
“打一上午電話你都沒接,你在乾嘛?”蕭柳的語氣像個家長。
“沒乾嘛啊,我在睡覺。”歐陽言聽他這麼說,也有點驚訝自己竟然睡得那麼沉,一上午的手機鈴都沒把她叫醒。
“你把手機開靜音了?”蕭柳問。
“沒有啊,我一起床就聽到手機響,就接了呀。”歐陽言說。
“睡得夠死的,你昨晚上做賊去了呀?”蕭柳戲謔的說。
“我都不知道怎麼這麼累。一覺睡到現在,就像昏過去了一樣。”歐陽言也有點奇怪。
“行了行了,不說了,等下我們在茶館碰麵,我哥找你有事。”蕭柳也沒問歐陽言是不是有彆的事,就替她安排了行程。歐陽言本來想說自己有事要辦的,可轉念一想,蕭楊找自己應該是有其他的要緊事吧,不然也不會這麼急吧,就答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