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虛弱的勾起了一抹笑,隨後帶上口罩加緊腳步努力跟了上去。
他發覺,這中年大叔人還挺不錯,可以試著交往看看。
自己之前和他那麼互懟,互相傷害,對方都沒有記仇,反而很關心自己。年輕人默默的將對方的好意記在心裡,心頭有一股暖流劃過,眼裡有了光。
眼中的光和嘴角的微笑在進入樓內的時候,逐漸消失,眸色越發暗沉,嘴角的弧度也越發危險,因為嘔吐的原因身子有些發虛無力,走進樓內嗅到那股迎麵而來的酸臭味,他感覺自己原本就不太舒服的身體越發難受。
“這味道……”年輕人沙啞的低聲呢喃道,視線逐漸有了目標。
“你說啥?”他好像聽見後邊這小夥好像說了點什麼,但是聲音太小他沒有聽清,“小兄弟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話?”中年男人疑惑的問。
“……沒,沒什麼。”年輕人的臉色很難看,空氣中彌漫著的那股令人作嘔的強烈衝鼻的味道,在他和那胖子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味道也越來越重,從一開始的一小縷,現在已經變成很明顯的惡心味道。
他強忍著想要再次嘔吐的欲望,麵色難看的忍耐著,努力的朝前走。
他想驗證一下這股味道究竟是不是這胖子身上傳出來的,即便他心裡已經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認為自己一定沒有猜錯,不過他是個民主社會,和諧主義接班人,他願意給對方一個機會。
也是給自己一個檢驗的機會,省的弄錯了目標,打錯對象。
進了筒子樓後,中年男人放緩了步伐,照顧這腳步虛浮的年輕人,讓他好不用那麼趕,走太快給摔了。
他擔心對方的狀態,所以一直注意著對方,瞧見他的臉皺起來,麵上的蒼白更顯時,他就想著要不要去讓他出去休息會兒再進來,看著狀態,很不對啊。
沒等他開口,年輕人像是突然改變了主意,或者可能是他受不了室內的怪味,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再一次退出去,站到筒子樓門口。
“還好嗎?”中年男人跟一起出去,瞧見年輕人背對著樓的身影,有些關心的上前詢問道。
中年男人沒有急著上前,站在他身後兩步,瞧著對方的頭發似乎都因為嘔吐過的原因軟踏了下來,心底有些擔心。
“……嗯,我沒事,謝謝。”年輕人頓了頓,等體內作嘔的欲望壓製了一些,才轉頭微笑著回了男人的關心。
大概是因為先前的互懟,後來產生的一絲特殊革命友誼,再加上剛剛和現在,對方那真情實意的關心和擔憂,讓他的內心對於中年男人的警惕性已經沒剩多少,漸漸將他劃入了“朋友”的範圍,對於來自對方的關心,他也是照單全收,心生暖意。
“我對刺激性的味道比較敏感,很容易就犯惡心和被嗆到,其實我有些習慣了的,就是這次的味道太特殊,導致我的反應有點大,讓你擔心了。”年輕人主動解釋道,眼中帶著暖暖的光。
中年男人麵部輕輕抽了抽,沒讓他察覺,“那你……”開口剛說了兩個字,中年男人就說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該說些什麼。
關心?詢問?好奇?安慰?
他不知道,所以直接卡殼,頓在了那。
年輕人像是知道他在糾結什麼,無所謂,又像是習慣的說道“其實還好,之前在上學,在學校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社交之類的,沒有什麼太特殊刺鼻的氣味,人也不會怎麼難受。就是放假上街的時候會很難受,不過後來出去的少了,大部分的購物都在網上解決,也不出去逛街買,也舒服很多。”
“然後現在畢業了,回老家待業,好久沒出來了。”他頓了頓,想了想又接著說,“可能就是這樣的緣故,讓我現在對於刺激性的氣味有些不耐受。”他歎了口氣,感覺有些後悔。
如果他在之前就多試著去習慣和讓自己的鼻子去適應那些氣息和味道,哪怕最初比較艱難,可隻要等嗅覺習慣了那些刺鼻的味道,身體就不會發出排斥抗議,或者說排異性減弱,那今天是不是也就不會那麼狼狽?
然而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後悔來不及,就隻能勇敢麵對了。
很氣惱,但是沒有辦法。
中年男人同情的點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大家都有自己不擅長的地方,聞不了異味咱就遠離著點。”
“對了,我們一會兒組隊吧,反正怎麼都是直播,我們倆在一起直播,平台應該也不會說什麼。”安慰了一句後,他扯開話題,不讓對方過多苦惱,主動與對方組隊。
先前隻是暫且那麼走一下,兩人都沒有明麵上的表示,現在由他主動提出,將組隊坐實了,才好行動。
“好。”年輕人對此沒有什麼意見,就算對方不說,接下來他也會開口。
合脾氣,個性合得來的朋友還真挺難找的,這臨時隊伍一組,之後的友誼再在直博時提升一下,等直播結束後,他就會有一個好友了。
他的朋友沒幾個,都是一些交不了心的人,簡單的說就是酒肉朋友,飯桌朋友,那友誼當不得真,他感覺這個大叔,能給他個驚喜。
兩人在外邊說話的時候,樓內一片沉寂,誰都沒有說話。
距離離得遠,風不大,胖男人身上的臭味傳不到壯漢的鼻子裡頭去,要不是這樣,此時裡邊已經鬨翻天了。
畢竟兩人都看對方不爽,也不會有什麼留麵子,謙讓著對方的打算,都是抱著如果有矛盾,那就直接“neng”死對方的打算。
當然這個“neng”死,又有不一樣的解釋。
壯漢是真真的想弄死對方,將胖男人變成死屍的那種。
而胖男人則是想要利用他的嘴炮功夫將人給“罵死”,“念叨死”,不過裡邊的“死”又不是科學,生物上的判定死亡,而是讓對方被他的嘴炮攻擊的“絕望”,“懷疑人生”,並沒有想過真的殺個人。
組完隊的中年男人和年輕人一起站在樓外,不再進去,他們打算等胖男人離開,或者上樓再進去找找線索,想著再確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