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及,先等個一兩年待朝堂上下人事安排好,百姓的生活徹底好轉後,便攻打金夏,這血仇,不能不報。”陳墨心裡,早已經有了打算。
“那若是金夏等不及,先攻打我們呢。前段時間監察衛不是來消息說,金夏的內部矛盾,已經解決了嗎,海宴關也增兵了。”
“事雖解決了,但他們也要處理,兩年前的大敗,他們的百姓生出了厭戰情緒,且金夏的資源,不如我大宋豐富,大半的疆土,還處於苦寒之地,治理的時間要比我大魏更長,比我們更需要時間。
當然,若是金夏真要不顧一切跟大魏開戰的話,我們也不怕,真到了那時,我也不再等一兩年了,若是勝了,就直接打到它國內去,滅國。”
……
按照預估的時間,十二月中旬之前,吳衍慶、納蘭伊人、第五浮生就能班師回來了。
但從十二初開始,這雪就下個不停,大雪封路,光天川城中的積雪,就沒過了膝蓋,城外就更不用提了。
一直來到十二月下旬,雪停了,大陽連出了幾天,過年前一天,吳衍慶他們才班師回京,而且還隻是先行部隊,大軍還在後頭。
吳衍慶、納蘭伊人、楊青青是跟隨先行部隊一起回來的。
陳墨都還沒來得及去接見,楊青青比吳衍慶、納蘭伊人他們,還先一步就進了宮。
楊青青進宮後,簡單的化了下妝,換了身襖裙,便讓賈印傳話,求見陳墨。
禦書房。
再次見到楊青青的時候,她一身白色襖裙,發髻秀麗端美,妝容稍濃,氣質冷清、明麗,但難掩憔悴與哀戚。
她一見到陳墨,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抽咽道:“求陛下為臣妾做主。”
陳墨一驚,連忙上前要將她攙扶起來,道:“昭妃,你這是做什麼,出什麼事了,起來說話。”
“求陛下答應先替臣妾做主,不然臣妾就一直跪著。”
“你先把事跟朕說說,要不然朕如何跟你做主。”
“求陛下賜死兵部尚書吳衍慶。”
楊青青抬眸看著陳墨,飽含淚水的眼眶中有怒火迸濺,然後說起了事情的經過,怒斥吳衍慶的罪行,道:
“陛下,臣妾雖知父親有罪,但他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國師擒下他後,便廢了父親的修為,這時父親他已是手無縛雞之力,隻等押送回京,等候陛下發落。
可.吳衍慶他,在沒有得知陛下旨意的情況下,指使下麵的人,毒害了父親,還捏造事實,說父親他是畏罪自殺。陛下,您要替臣妾做主啊,吳衍慶他眼裡根本沒有陛下您,欺上瞞下,對臣妾不敬,理應處斬。”
楊青青說的聲淚俱下。
“竟有這事?”陳墨眉頭一皺。
“千真萬確,求陛下為臣妾做主。”楊青青淚眼婆娑。
“這事朕會好好調查,給你一個交待的。”陳墨扶楊青青起來。
“謝陛下。”
楊青青起身後正欲道謝,陳墨打住了她,道:“但話說在前麵,就算吳國公卻有其事,也罪不至死。”
楊青青怔怔的看著陳墨。
“吳國公有功於國家,有功於社稷,更是皇後的父親.”
“那父親他就白死了嗎?”陳墨的話沒說完,楊青青忍不住說道。
陳墨揚眉,繼續說著:“況且,之前出兵前,朕跟你說過什麼?”
楊青青聞聽此言,一時語塞。
當時陛下跟她說過,若是能夠避免兵刃相見,父親能在開戰前,投降的話,就可饒父親一命。
不然的話,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而父親他,不僅拒絕了她的最後勸說,也沒有投降。
楊青青知道自己站不住腳。
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啊。
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下,將妝容打濕,她抬眸看著陳墨,似乎也想確認一件事:“父親身死一事,陛下您有沒有暗中指使吳衍慶?”
“沒有。”陳墨回答的很快。
楊青青鬆了口氣,儘管她始終覺得,陳墨有暗中交代過吳衍慶,要不然吳衍慶怎麼會有這個膽子,但她畢竟是陳墨的女人,儘管明知他在騙自己,但聽到他說沒有後,潛意識裡她就能欺騙自己,陳墨他沒有沾染父親的血。
能自我麻痹。
楊青青淚眼汪汪的美眸看著帝袍青年,哭得聲嘶力竭:“陛下,父親他死得好慘啊,口吐黑血”
哭著哭著,她又崩潰似的坐在了地上,抱著陳墨的大腿,希望能喚醒他的同情,重罰吳衍慶。
陳墨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楊青青,掏出一方帕子遞給了她,說起了彆的:“你的幾個哥哥、姨娘他們還好嗎?”
聞言,楊青青的哭聲暫止,立馬為自己的幾個哥哥求情了起來,說他們沒有參與父親的事。
“陛下,皇後娘娘求見。”
這時,賈印的聲音在禦書房外響起。
楊青青見狀,趕緊接過陳墨遞來的帕子,擦乾臉上的淚水,站起身來,神色見著些許的慌張。
她剛才還想讓吳衍慶死呢。
現在對方的女兒來了,地位還在自己之上,多少有些害怕的。
陳墨瞧著她這個樣子,道:“昭妃,你先下去吧,這事朕會酌情處理的。”
楊青青想要個準信,陳墨的這句酌情處理,楊青青顯然是不滿意的,但吳宓就過來了,她也不敢再待下去,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從吳宓旁邊經過的時候,楊青青招呼都沒有打。
而吳宓此行前來,也是得知了楊青青去找了陛下,來維護自己父親的。
作為一國之後,吳宓一上來沒有開門見山,而是放下了手中的食盒,說是自己做了些點心,親自給陛下送來的。
然後柔聲道:“剛才臣妾撞見昭妃妹妹了,她慌慌張張的,不知找陛下什麼事?”
陳墨把事說了一下,但有所袒護楊青青,把楊青青請求他賜死吳衍慶的話,改成了給吳衍慶賜罪。
不然的話,之後楊青青在後宮的日子,怕是不好受。
吳宓鳳眉輕揚,若有所思,旋即輕聲道:“那陛下打算如何治罪父親?”
“這事還得調查一番後再說。”儘管陳墨早已知曉了此事的經過,但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道:“就算楊弦真是畏罪自殺,吳國公他也有失察之責,就免了他此次出兵的功勞,罰俸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