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錚將沈雲苓逼至牆角,陰鷙的目色透著寒意,警告著她。
沈雲苓連連擺手,表示自己不會那樣做的,她急得不行,偏又不能言語,裴錚的手勁兒大,她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碎了。
痛得眼淚止不住的流,幾滴落在了裴錚的手上,他猛然鬆開了她,掏出隨身帶的汗巾滿臉嫌棄地擦拭著自己的手。
擦完把巾帕往地上一丟,便對上那雙浸潤了濕意的杏眸,沈雲苓自然是好看的,但一想到這副好看的皮囊下是那樣一顆臟心,裴錚就欣賞不來。
“收起你那副狐媚樣子,屋內就你我二人,你不必裝,爺也不吃你那套,還以為你是多麼巧舌如簧才能說通祖母,現下看,也不過如此。”
這麼半天也不見她辯論半句,實在是無趣。
聽著裴錚似乎沒有剛剛火氣那麼大了,沈雲苓才鬥膽比劃,「爺放心,雲苓自當守好本分,入府也實有苦衷……」
“等等!你是個啞巴?!”裴錚看沈雲苓用手語,皺眉問道。
沈雲苓點點頭,不敢再有動作。
哪知裴錚竟大笑了起來,“好!真是好!祖母真疼我,給我尋了如此佳媳!”
裴錚背著手在沈雲苓眼前踱了幾步,他雖是笑著,但笑意不達眼底,怪駭人的。
走了幾步,他的眼神再次落到如同受驚小獸般的沈雲苓身上,“我居然同個啞巴講了半天,真是天大的笑話!”
“小啞巴,爺累了,懶得和你說了,你自便吧。”
他和一個啞巴有什麼說的,毫無意義,裴錚丟下沈雲苓,去他的新婚夜,他才沒興趣,還不如去曼音台和蘭嫣喝酒吟詩。
“哐啷哐啷。”裴錚伸手拉門,結果門早已在外麵被人反鎖。
他嚷了兩聲,卻並沒人回應,想來便是被交代過的。
他的好祖母,還真是上心。
裴錚回頭看向沈雲苓,對方下意識瑟縮了下,明顯還帶著懼意,哂笑道“惺惺作態,放心,就是你赤身站在爺麵前,爺都不感興趣。”
說著話,他就走到了屏風後,往床榻上一躺。
沈雲苓想了想,移步至屏風外的黃梨木製羅漢床邊,輕手輕腳的撤下茶幾,準備在這窩一宿。
他既不叫人碰,她也不去惹那個嫌,裴老太太她得罪不起,可眼前這位爺更惹不起。
沈雲苓還要倚仗著裴家救姑母,哪一邊她都是不能得罪的,以退為進才是上策。
她和衣蜷縮在羅漢床上,吹熄了身邊的蠟燭,正要入睡,便聽到窗根下隱約有對話聲,她耳力打小就好,所以外麵的對話也讓她聽去了大概。
原來是裴老太太派來聽牆角的仆婦,聽著話的意思是,若她不能順利與裴九爺圓房,那就得哪來回哪去了。
沈雲苓聽得喉頭發緊,她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這是她好不容易為姑母一家求來的生機,她怎麼能讓機會就這麼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