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隨行的家仆們,想為他們爭一條生路出來。
土匪頭子聽完裴錚的話挑了挑眉,忽然抬起一隻腳踩在板車尾,玩味的眼神先在沈雲苓身上掃了一圈,而後看向裴錚。
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嘬了嘬牙,“拿話激老子?”
裴錚笑了笑,“有嗎?”
他的態度讓土匪頭子愣了下,隨後哈哈大笑起來,“行!諒你們也耍不出什麼花樣,裴九爺都開口了,我耿大膽就給你這個麵子,不過幾條賤命而已,放他們走!”
連翹本不想走,她就像沒看到沈雲苓對她使得眼色,說什麼也要陪著一塊上山。
還是不言有眼力見兒,他一邊拖拽著連翹,一邊在她耳邊念叨,不要給主子們添負擔,快走!
見連翹終於老老實實跟著離開,沈雲苓鬆了口氣,她實在怕這幫人突然出爾反爾。
自己在這幫土匪眼裡好歹是裴錚的夫人,雖言語和眼神讓她不適,但到底也還要顧慮這層身份,不敢進犯。
可若是個丫鬟,一個弱女子若進了土匪窩,後果想都不敢想,她心裡為連翹捏了把冷汗。
等到不言他們走遠了,耿大膽才吩咐啟程,並讓人蒙住了沈雲苓和裴錚的眼睛。
眼前被黑布罩住,沈雲苓隻能靠聽覺來記路,這也是她失聲之後練就的本事,沒想到竟派上了用場。
不知走了多久,耿大膽叫停,“日頭上來了,歇歇吧。”
在耿大膽眼裡,裴錚他們可是價值黃金十萬兩的人質,金貴得很,可不能有損失。
要是換做普通的肉票,彆說歇一會了,板車都不可能給。
頭上的黑布被拿開,沈雲苓剛適應黑暗的眼睛遇到強光,緩了好半天才勉強能視物。
“喝點水?”裴錚把剛剛耿大膽給他的水壺遞給沈雲苓。
她搖了搖頭,喝不下去。
這一幕落在樹下耿大膽的眼裡,他吹了個流氓哨,說起了葷話,“外界還傳你倆感情不好,老子看可不是那麼回事,這要給床被子,還不得滾到一起去,哈哈哈哈哈。”
人群也起了一片哄笑聲,惹得沈雲苓臉發燙,心底罵著一群流氓。
裴錚卻不以為意,他趁著這幫人說笑注意力不集中,腳尖輕輕碰了碰沈雲苓的,見她不解地抬頭,才使了個眼色,隨後聲音稍稍提高,“你說要解手?”
沈雲苓愣住,很快反應過來,有些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耿大膽!”裴錚記住了他的名字,“我夫人想解手,我得陪她去。”
他說這話時,看了眼一直用不懷好意的眼神偷瞄沈雲苓的一個大塊頭。
那人地位不高,不敢張揚,加之也是心虛,眼神躲閃。
耿大膽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倒也是個直接的,上去就給了那大塊頭兩腳,罵道“狗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