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上細小的絨刺紮得手又痛又癢,沈雲苓忍著不適,吃力地抓著藤蔓向上。
好在她身量輕,兩根藤蔓受得住她的重量,沈雲苓極力控製自己不向下看,可身子向下的失重感根本無法讓她忽略自己的處境。
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沈雲苓抓著藤蔓的手又緊了緊,正要鼓足一口氣登上去,腳下卻是一滑,整個人不可控地向下墜落!
幸而有腰間的藤蔓,在她降到一定的高度時,懸在了半空中。
沈雲苓嚇得臉都白了,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想到還在山洞裡等著她找人來施救的裴錚,想到自己還沒找到的滅門仇人,想到在裴府等著自己的連翹,想到可憐的姑母一家,沈雲苓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她不能止步,她不能死在這裡,她得爬出去,才能給自己和裴錚尋來生機。
沈雲苓借著力在半空中蕩起來,再次抓到藤蔓,吃力攀爬起來。
她怕還想剛剛那樣跌下,踩得每一步都是試了又試,幾次差點踩空全靠她抓藤蔓抓得緊,才沒功虧一簣。
隻是如此下來,她的雙手布滿了血泡,可沈雲苓愣是忍著疼,一口氣也不肯歇,終是達到了崖頂。
重新躺在平地上,沈雲苓才意識到,所謂害怕也是可以克服的。
崖頂的風吹走了她的疲憊,怕耿大膽那幫人再回來,沈雲苓腳下不敢停,往林子裡跑去。
一路上摔倒了又爬起來,反反複複不知多少次,終於讓她憑著記憶找到了最開始耿大膽他們休整的地方。
值得慶幸的是,除了板車,還有兩匹馬被留在了原地。
沈雲苓先躲在一旁觀察了會兒,確定無人看守之後,才飛奔至馬前,翻身上馬,雙腿對著馬肚子一夾,馬兒就飛快地跑了起來。
可林子太大,她騎馬跑了一會就迷了路,就在一籌莫展之時,耳朵捕捉到了山澗泉水叮咚聲,她記得來時蒙著麵也曾聽到過。
就這樣,她憑著一路上的聽覺記憶,走到了一開始被劫持的地方,雖然耗了些功夫,好在結果是好的。
走到這,她就知道裴府的路應該怎麼走了,馬兒再次跑了起來。
裴家
“你說什麼!錚哥兒讓土匪劫走了?!!”聽到不言的回稟,大夫人急得跳起腳,“你們是乾什麼吃的!”
不言也是自責不已,“夫人,您要打要罵都成,是不言沒能耐,沒有護住爺,回頭您怎麼罰小的,小的都不會喊一聲冤。”
他撲通一聲跪下去,“可是夫人,眼下救出爺是要緊事,您先讓小的去把爺接回來,過後小的任您罰!”
不言腸子都要悔青了,他就不該聽主子的,哪怕當時豁出去自己這條命,也能為爺拚出一條路來的。
“早乾什麼去了?這會兒想起來表忠心了,真不知道錚哥兒養你這麼個廢物有什麼用!”
看著涕淚橫流的不言,大夫人臉上的嫌惡之情儘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