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沈雲苓歸家之後,老夫人便派了人出去查,一定要查到真相,她才能安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過三日,就讓她查到了些蛛絲馬跡,順著線索找到了那對收留沈雲苓的夫婦。
也正是因為調查清楚了來龍去脈,沈雲苓才能安安穩穩在祠堂養傷。
沈雲苓聽到這話,抬頭看向老夫人,對上那雙滿是探究的眼神,她搖了搖頭,這話老夫人能說,自己卻不能順杆爬。
罰都罰了,傷也傷了,再去翻舊賬沒有意義,隻會惹人生厭,日子難過。
她現在就打算在裴家做個透明人,熬到三年期滿,順順利利離開裴府,才是她要走的路。
沈雲苓的反應讓老夫人很滿意,越來越覺得自己選對了人。
她揉了揉眉心,聲音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你是個懂事的,你放心,這家裡隻要有我在,就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還是那句話,若是一切順利,便提前放你離開。”
沈雲苓起身行禮,這次老夫人沒攔她。
她自知身份低微,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不能人家給幾分顏色,就忘形。
“你婆母給子陵房裡納了妾。”老夫人突然提起這茬,“你可有什麼想法?”
又是試探,今日的老夫人與平常接觸到的完全不一樣,沈雲苓回話都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沈雲苓遂又搖了搖頭,她能有什麼想法?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再說她和裴錚不過就是交易,她才不在乎他納妾還是通房。
沈雲苓甚至巴不得這房妾室能攏住裴錚的心,這樣她的日子就更自在了。
“你婆母看人的眼光一般。”得了沈雲苓的回應,老夫人坐直了身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在其位謀其事,我是希望你在子陵身旁的時候,要做到妻子的義務。”
什麼意思?沈雲苓看向老夫人的眼中帶著茫然。
老夫人歎了口氣,“說你機靈吧,有時又透著一股傻氣,那我就直說了,那女子我見過,不是個安分的。”
她指了指沈雲苓身側的那盆月季,“你看這花,開得好吧?要說這人啊,那就跟花似的,時不時你得鬆鬆土,澆澆水,同理,若是有害蟲呢?”
說到這,老夫人的聲音突然冷下來,“隻有把那些不知所謂的害蟲除掉,這花兒才能長得好。”
沈雲苓聽著不禁背脊發涼,害蟲?是說那個還沒進門的妾?
她這才明白,老夫人這是在讓自己去做那個除蟲的,是所謂的為人妻的義務。
可,那是大夫人選進來的人,本來大夫人就視自己為眼中釘,她若把人清出去,那豈不是和大夫人公然作對?
越想越覺得不可行,沈雲苓不顧身上的傷,麵朝老夫人,跪伏在地,艱難地搖了搖頭。
“怎麼?你做不到?”
“該點頭的時候,你就該點頭,不然接下來的談話,如何愉快地進行?”
老夫人第一次表露出對沈雲苓的不滿,“你倒說說,為何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