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連翹就拉上沈雲苓往外走。
裴錚恰好在此時來找她,他也是琢磨多日才邁出這步,想著有些事還是當麵問要好些。
結果卻隻看見沈雲苓二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好奇心驅使他跟上去。
沈雲苓剛進偏廳,一道親切而又能給予她安全感的背影映入眼簾,她腳步一頓,竟是不敢再往前。
那人似是聽到了聲音,緩緩回過身,見來人正是沈雲苓,和煦一笑,“蠻蠻,你過得可好?”
他的眉眼疏淡,身著素色白衣,謙和溫潤,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如他的人一般,帶給人說不出的舒適和安心。
沈雲苓多日來的惶恐驚懼在此時終是找到了宣泄口,她大步跑向他,張了張嘴,卻想起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失落地低下了她的頭,像隻無助的小狗。
“你過得不好……”男人輕輕歎息,輕輕擁她入懷,“墨哥哥來了,我們蠻蠻不要哭。”
這個擁抱並不帶著情欲,隻是故友重逢的溫存。
言墨是沈雲苓兄長的摯交,是同顧家兄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大上沈雲苓五歲。
除了顧家兄妹,沈雲苓最粘的就是言墨。
兩家長輩還曾戲言,要讓沈雲苓長大了給言墨當媳婦。
但沈雲苓自始至終隻拿言墨當兄長,言墨也隻好將那異於沈雲苓的情意深藏心底,把她當作妹妹來看。
“我途徑並州,心想著能不能尋個機會見你,就在這裡多逗留了幾日,天可憐見,竟是讓我遇見了連翹。”言墨輕拍著沈雲苓的背脊,輕輕音,“蠻蠻,你受苦了。”
沈雲苓連連搖頭,她不想讓墨哥哥擔心。
“我還不了解你嗎?傻丫頭,在墨哥哥麵前就不要逞強了。”言墨眼睫低垂,神色溫和,將沈雲苓從懷中拉開,摸著她的發頂柔聲道。
沈雲苓眼角微紅,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終是被她忍了回去,笑著搖頭。
念及這畢竟是在裴府,與外男接觸過於親密恐落人口舌,她後退了兩步,手向前一伸,示意言墨坐下說話。
言墨輕輕歎息,“你總是這般,若你哥哥泉下有知,該多心疼?”
“你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此行待不久,最遲後日,我便要啟程去臨安了。”
沈雲苓一聽,墊子還沒坐熱呢,又立馬站起來,比劃著「為何要走,言叔父他們呢?」
為什麼這麼突然,大家都要離開……
“此時的陽城,唐家一家獨大,當初顧家的事也讓咱們這些人見識到了唐家行事之絕,舉家遷徙實為無奈之舉,但凡我們有些能力,當初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顧家……”言墨苦笑,話到這裡,實在羞於啟齒。
看了眼同樣麵露淒色的沈雲苓,言墨笑著岔開話題,“他們已經先到了臨安,我在後麵收尾,也有私心想來看看你,如今見到你了,我心也踏實了。”
他從懷中拿出一袋碎銀,“沒想到今天能遇到連翹,不然身上定要多帶些了,這些你拿著,回頭我再給你送來些……”
不等他說完,沈雲苓連忙擺手,將言墨的手往回推,她不能要墨哥哥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