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少夫人口不能言,但那日她身邊的婢女連翹卻是能說話的,在遇到王茂山一行人之後,那婢女高聲自報了家門,但王茂山並沒因此而忌憚。”
說這話時,他看向了還跪著的沈雲苓,他收到她的求助信後,也思索良久,裴錚如何他並不在意,王家人不好得罪也是事實。
本不想來的,可一想到她會因這事損了名節,還得受罰,他就淡定不來,最終還是順著心意出了門。
所以他才說,是為沈雲苓作證而非裴錚。
自打陸今安走進門,王茂山就噤了聲,連同那股囂張氣焰一並被澆滅。
蘭嫣作證,他尚可說是戲子胡言不可信,但侯門世子的話,他卻沒法反駁。
而裴錚的心情更是算不得多好,打從陸今安進門,他的小妻子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陸今安身上。
他與沈雲苓之間好不容易親近了一點,就這麼被打斷了。
“果真確有此事?”縣令裝糊塗也是一把好手。
陸今安頷首“是的大人,若非那日不是本世子的馬車恰好停在路邊,怕是王公子的手上又要多一條人命了。”
旁人不敢說的,他卻沒什麼忌憚,王茂山強搶民女,害人性命,這是不爭的事實,便是街上隨便找個人問,都沒有不知曉的。
“這……王家公子,如今陸世子出麵作證,你可還有話說?”縣令看向王茂山,言外之意是他已經儘力了。
門被打開時,那群百姓又圍了上來,風向變了,又都在指責王茂山,聲音雖不大,可還是傳進了王茂山的耳朵裡。
狗急跳了牆,王茂山乾脆不裝了,從木輦上站起身,朝著門外罵了句“都給老子閉嘴!誰再敢說一句,老子拔了你的舌頭!”
隨後,他又走到陸今安麵前,咬牙切齒道“陸世子,你與我之間應該沒什麼過節吧,你今日要為了這麼個女人公然同王家作對?”
陸今安瞥了他一眼,麵朝縣令負手而立,冷冷道“本世子並非為誰,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
他雙手交於身前,同縣令作揖“本世子該說的都說了,想必大人應當已經有了新的審判,不妨公布於眾人,也好還無辜之人的清白。”
王家不好得罪,可裴家和陸家放在一起他也吃不消,縣令便做了牆頭草“王家公子,現有陸世子作證,你公然調戲世家夫人,還有什麼話說!”
“按律,你此舉當是……”縣令話說得很慢,實在是不好開口。
“且慢!”與此同時,門外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從人後走出來,被府衙攔在門口,隻好同縣令招手“大人行個方便,讓王某人進去一敘。”王茂山的爹來了。
縣令擺了擺手,衙役才將人放進來。
他拿起絹帕不斷擦拭著額頭的汗,今日這案子便是他上任以來處理的最棘手的,一個個都是他開罪不起的人物,他能不慌嗎?
王庸來到眾人麵前,先是同老夫人行禮問安,又對陸世子抱了拳。
王茂山見父親來了,也沒個眼力見,趕緊湊上去訴苦“爹,他們都欺負兒子,您可要為兒子討個公道啊。”
誰人不知王庸對小兒子多有寵愛,可下一刻他的舉動卻是讓人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