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凝視著她,隨後落在那雙手上,下頜線條繃緊,漆黑的眸底錯雜情緒翻湧。
喉結滾動,他耐著心“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好,你生氣也在情理之中,咱們夫妻的事,回去慢慢說好不好?”
似是感受到了沈雲苓的不安,陸今安又將她向上提了提,聲音輕輕隻有兩人能聽到“不必怕他,若你不想和他走便不走,有我在。”
平靜溫和的聲音如一股清泉緩緩流入心田,讓沈雲苓恢複清醒,也多了些底氣。
她又沒做對不起裴錚的事,沒道理怕他,再說陸世子一直對她以禮相待,二人從未做過有失分寸的事,清白得簡直不能再清白。
她輕輕拍了拍陸今安的肩膀,想讓他放自己下來,她感激他,也見不得他平白被裴錚冤枉。
“我剛說的是認真的,你若不想跟他走就不走,有我在,誰也不能勉強你。”
陸今安並未鬆手,他以為是沈雲苓顧慮過多,怕她違背內心去勉強自己。
“陸今安!當著雲苓的麵,我不想同你動手,你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我也感激你,但你若再插手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裴錚的聲音微微提高,言語間的怒意儘顯。
陸今安也不懼,他嘴角微微一翹,眸光銳利“若我偏要管呢?”
他們就像是兩股不可調和的激流,每一次的言辭都會發生碰撞,以至形成現下這種劍拔弩張之勢。
“你!”裴錚眉頭一擰,袖下的拳頭蠢蠢欲動,卻被掐準時機出現的陸凝兒打斷。
陸凝兒似是跑來的,張口微喘“大哥哥怎麼在這裡,可讓小妹好生一通找。”
她舉著手中的信,“聽聞大哥哥被擄,小妹的心都揪一起去了。”
陸今安淡淡掃了她一眼,淡淡道“有勞小妹掛心了。”
陸凝兒故作委屈,癟了癟嘴,開始搭台子‘唱戲’。
“大哥哥這是生了妹妹的氣?妹妹也不想拖這麼久才來的,還不是大哥哥的求救信多套了個信封,才被壓在門房,若不是小妹,這信恐怕到現在也無法麵世。”
陸凝兒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擠出了幾滴淚,“若是大哥哥怪妹妹孤身前來,那便怪吧,實不相瞞,妹妹並沒有將此事告知父母。”
“他們年事已高,妹妹實在不忍他們受此驚嚇。”
說這話時,她還有意無意的看了裴錚一眼,想讓他看看自己塑造出來的完美形象。
她自己感覺良好,卻沒人把她當回事,裴錚從始至終也不曾看過她一眼,更彆提她惺惺作態說的那些話了,根本就沒聽進去。
“我怪你做甚?”陸今安聲音沒什麼起伏,“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既沒事,也不必同爹娘說起。”
話雖這麼說,但陸今安也在陸凝兒的話裡聽出些端倪。
那封信是土匪頭子看著他寫的,又親自派了人送到陸府。
土匪求財心切,巴不得把信遞到老侯爺眼底下,自然不可能做出多套一信封這等不穩妥的蠢事。
信被人動過手腳,極有可能是侯府的人,陸今安當下做了判斷,準備回府之後再悄悄查探。
眼下重要的是沈雲苓,他又看向裴錚,“我今日護她護定了,她若不想走,誰也帶不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