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確定,若繼續與他同行,自己會不會被他打動。
沈雲苓心中煩悶,在屋內踱起步,卻在回身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自己的包袱,那裡麵裝著姑母給她的匣子。
她立馬蹲下身去撿,卻不想那匣子居然那麼不經摔,蓋子被摔開,裡麵的東西也儘數掉了出來。
裡麵有一把孩童佩戴的金鎖,一雙虎頭鞋,還有一塊梅花狀的玉佩,一看就是女子佩戴的物件兒。
沈雲苓將那塊玉佩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發現有佩戴痕跡,就證明這玉佩本是有主人的。
玉佩上麵還刻了個姓氏薛
想必就是玉佩原主人了,還有那虎頭鞋一看就很舊了,應該是被穿過的。
不知姑母給她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沈雲苓沒有多想,將那些東西又重新放進去,這才看到被壓在下麵的信。
想著這是姑母留給她的,沈雲苓也就沒避諱,直接拆了那信封,第一張紙寫的是她的出生時辰,還有右肩上的梅花胎記,像是記錄。
等看到第二張紙上的內容,沈雲苓麵色頓時失了血色。
她將那封信上的內容仔細讀了很多遍,而後雙手無力垂下,身世的巨變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可這字跡也確實是乳母的字跡,還有乳母平常寫字時的一些小習慣,讓她不得不去相信內容的真實性。
做了十八年沈雲苓,忽然有一天得知她並不是沈雲苓,換做任何一人,也無法接受。
難怪姑母那時對她說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是她的姑母,原來早有預兆。
可,若她不是沈雲苓,那她是誰呢?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玉佩,陷入沉思。
信上說,她本來含著金湯匙出生,該享儘榮華富貴,說她生母是先皇後,也是當今薛太師嫡女,說她本該是公主。
因在宮中遭歹人毒害,生母早產生下她便撒手人寰,若不是有忠仆乳母偷梁換柱,她恐怕早已隨生母而去。
沈雲苓雖是相信乳母的話,可也有一事不解,若她真是薛太師的外孫女,那為何乳母不將她帶去薛家,而逃向南方?
她抱著滿腹疑問,拿出了第三張紙。
信上說,薛太師當年隻是一個尚書,薛府也是複雜得很,怕有歹人的眼線,若真回薛府恐怕羊入虎口。
至於為什麼到南方,其實也是沈雲苓生母授意。
信任沈氏夫婦也是因為他們曾是摯交,乳母信中說,告知她的身世隻是想讓沈雲苓知道她的來曆。
還說先皇後其實並不想讓她知道真相,是乳母自做主張地希望沈雲苓能知道這些,知道先皇後的苦。
信上最後一句皇後娘娘說,希望你能翱翔在廣闊的天地,做快樂的自己。
快樂?沈雲苓自嘲般笑了一聲。
回想起乳母每每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如今她才明白,乳母對她所有的希冀,皆源自另一個人。
說是不希望她被身世所擾,可卻告訴她當年沈家滅門慘案有可能就是宮裡派人做的。
她尋了這麼多年凶手,如今有了線索,她如何能視而不見?
難怪乳母懂那麼多,難怪教她的東西和尋常閨秀學的不一樣,現下,一切都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