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柱領袖之一的祁之琳是個女子,約莫四十歲年紀,體態豐腴,宛如一個優雅的貴婦人。
不過,她並非代表了某一個氏族,而是在外經營了相當多的風花雪月場所,堪稱九幽堂情報的重要掌門人。
祁之琳不緊不慢地開口,她的眼底,同樣有一抹血色閃過。
這位貴婦人掩口輕笑道“咱們九幽堂之所以能存在至今,靠的便是齊心協力,同生共死,否則,哪可能擋住七世家的追捕?即便是莫氏和羅氏,他們也隻是想奪取堂主之位而作亂,斷不可能會去勾結七世家。”
話一出口,眾人紛紛應和。
另一位九柱領袖雲非是個人高馬大的壯漢,腦袋油光鋥亮,四肢皆有肉眼可見的傷痕,顯然接受過不止一次骸法改造。
事實上,幾乎每一位九柱領袖,都接受過多次骸法改造。
畢竟九幽堂的資源遠不如七世家,高手數量更是差了一截,想要對抗七世家,僅憑正常修煉根本不可能做到。
唯有接受多次骸法改造,才能應對七世家的壓力。
雲非摸了摸腦袋,一抹血光在眼底閃過,他的神情樂嗬嗬的,聲音卻相當冰冷“沈代堂主,你說我們之中出現了叛徒,可是要拿出證據來的。”
沈一心哼了一聲,眼底血光更濃“沈某自然是掌握了充足的證據才會召集諸位。”
又是一位九柱領袖開口了,他的眼底同樣有濃烈的血光。
“大敵當前,我支持清算,但必須要儘快,否則,九幽恐有覆滅之危!”
不遠處,二代堂主餘望舒麵色清冷,從旁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在青鸞墜入九幽之後,他的存在感一下衰弱到了極點,此前明明舉行過盛大的歡迎儀式,他卻好像一瞬間變成了透明人一般,哪怕來到了會議的現場,也沒什麼人關注他的存在。
更多時候,他的視線還會投向天外,關注來自錢家的進攻。
“錢家的舉動,有些不太尋常……”
餘望舒不是沒有和錢家打過交道。
在他的記憶中,七世家的任何一家,都有可能前來衝擊九幽,唯有錢家是最不可能的那一個。
“主動進攻,完全不像是錢家的風格,這幫老陰貨,按說肯定是躲在最後麵收割的才對,莫非這些年裡還發生了什麼變故?”
片刻之後,他又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將視線轉回了緊急會議現場。
在隻有餘望舒能看到的視野中,一位位九柱的身後,各自延伸出詭異的絲線,纖細無比,有些像是釣魚用的魚線,沒入虛空的深處。
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念頭,皆是通過無形的魚線,從虛空深處傳遞而來。
“小姑娘把我‘喊’回來,是想要借助我的號召力,凝聚人心,全麵掌控九幽堂,以求有朝一日能夠實現九幽堂的大業……”
餘望舒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滿是苦澀“可是這丫頭壓根不知道,她現在麵臨的危機,比我們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我當年尚且扛不住壓力,選擇了一戰赴死,把責任丟給了後人,想著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沒想到這些年過去,我的事跡反而被他們傳得越來越玄乎,幾乎快要供奉上了神壇,現在居然還把我從聖樹中喚回現世,希冀我能夠重演奇跡,再一次帶領九幽堂走上高峰……”
餘望舒越是思考,就越是覺得局勢波雲詭譎,充滿了可怕的暗潮;越是分析,就越是感到前路黯淡無光,甚至恨不得再死上一次再說。
不過令他格外疑惑的是——
那個原本跟隨在青鸞身邊,疑似背叛,如今又追隨了沈一心的阿明叔,儘管眼底同樣血光燦爛,可是他的身後,卻看不到半根絲線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