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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湛醒來時,隻覺昏昏沉沉,頭重腳輕,但總記得有什麼事沒辦完。
他打量四周,屋裡黑沉沉的,窗簾也拉著,一絲光也透不進來,營造出最適合睡覺的氛圍。
坐起來,發了幾秒呆,之後記憶逐漸複蘇
在宴會上喝多了,準備洗把臉醒醒酒,然而去被不明人士劫持,要求麵見周宴行。
壞了。
池湛當即掀開被子,便往床下走,一邊下意識地在櫃子旁摸手機。
確實摸到了手機,但剛按開屏幕,池湛立即意識到不對勁。
這手機不是他的。
無論是款式,重量,亦或是手機屏保,哪一項都是陌生的。
上麵的時間顯示,距離他離開宴會場已經過去了大概三四個小時。
池湛記起是岑遲將他帶了回來,他無意打探彆人的隱私,把手機放下,正要離開,門被人推開了。
室內太過昏暗,襯得外頭的光刺眼,池湛下意識閉上眼睛,聽到岑遲略含詫異的聲音“怎麼醒了”
緊接著是周宴行的聲音“終於醒了,池秘書,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池湛睜開眼,周宴行正站在他麵前,他似乎心情不大好,抿著唇,冷冰冰地瞧他。
池湛心裡“咯噔”一聲,不知道怎麼惹到他了,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開口道“周總,這船上不安全,有人想見你,但我並不清楚他的身份”
“我已經知道了。”周宴行打斷他的話,微微皺眉,打量池湛全身,“你現在倒是活蹦亂跳的,沒事了聽岑遲說,你當時都要嚇哭了。”
池湛“”
並沒有。
岑遲插了一句“我沒說過這種話。”
周宴行不搭理岑遲,開始指揮池湛“靠近點,嗯,沒傷口,轉過去。”
岑遲還在一旁看著,為了自家上司的麵子,池湛配合他的表演,一邊道“我沒受傷,當時那個人對我應當沒有惡意,隻是想通過我約你。”
“沒、事”周宴行冷笑一聲,語氣加重,被他緩緩說出來,莫名多了幾分徹骨冷意,“你確定”
“監控能不能查到”池湛忽然想起來這個辦法,“當時我就在衛生間裡”
“監控被破壞了。”岑遲道,“但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部分證據。”
他遲疑了下,似乎在思考該不該說。
“已經知道是誰了”池湛有點震驚。
周宴行冷哼一聲“岑遲在你身上放了個錄音器,錄到了你跟那個人的對話。”
池湛“”
錄音器
周宴行和岑遲對視一眼,周宴行的眼神裡明顯透露出一個意思
我看你怎麼解釋。
平日裡精心偽裝的好人形象穩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看池湛還會繼續相信你麼
岑遲什麼時候放了錄音
器,他為什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為什麼要放這個
池湛一頭霧水。
“抱歉,定位和錄音裝置的確是我放的。”岑遲坦誠道,“因為在這艘船上,有很多瘋狂的人,我擔心他們傷害你。”
“至於其中一位,你也認識。”
池湛疑惑道“是誰”
岑遲吐出一個名字“謝然。”
“我懷疑他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但我找不到任何證據。”岑遲道,“他總能知道我要去哪裡,除了工作時間外,宛若鬼魅般出現在我的麵前,如果我猜得不錯,他的性格可能隱藏著暗黑偏執的成分。”
池湛“”
如果他記得不錯,謝然是玩家吧。
和薑逸呆久了,他也能大致知道玩家的情況。
譬如每位玩家都有一個“係統”,可以在“係統商城”裡購買物品,而物品也有很多種類,例如可以抽卡,可以購買男主的消息、身份卡、劇情卡,還可以購買各種各樣的道具。
隻要有錢,什麼都可以做到。
所以謝然很可能隻是購買了關於岑遲的動向信息,再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他的麵前,刷好感度。
沒想到這種“恰巧”卻被岑遲誤會成了被監視。
“說不定他真的隻是恰巧呢”池湛努力為玩家扯回一點信譽。
岑遲笑了笑“可自從遇到你後,他每次偶遇我,都在詢問你的情況,譬如你的公司地址、家庭住址,我無法不懷疑他對你不懷好意。”
這下連池湛也沒轍了。
“之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岑遲溫和地說,“我保證。”
眼看池湛明顯動搖的表情,不生岑遲的氣,周宴行嗤了一聲。
岑遲向來是他們當中最會說的,黑的可以說成白的,不去打辯論可真夠可惜。
但很快,池湛又想起一個嚴重問題
他們已經聽過錄音了嗎
其實前麵沒什麼不能聽的,可後麵周宴行進來之後的那一段
完全是那個人的單人表演。
沒有畫麵,光聽聲音,真的很容易被誤解。
即便是當時的池湛,都完全無法不被影響到。
“已經在逐一排查了。”大概是發覺池湛過於緊張,岑遲輕聲安撫,“隻是如果那個人出現在你麵前,還能認出他嗎”
池湛點頭“應該可以。”
雖然醉酒後記憶的確已經模糊了,仿佛遺失了大半的膠片,但池湛的確是努力記住了幾個特殊的點。
譬如那個人的聲音,應該年紀不大,以及他身上的氣味也很特彆,似乎是某款知名香水。
大概會經常健身,腰腹肌肉並不明顯,但很結實。
最關鍵的是,他的手上留有傷口。
會是一個明顯的咬痕。
光憑這一點,應該很快就能找出那人。
池湛想著,便將這些細節告訴了岑
遲。
話音剛落,周宴行便把池湛帶走了。
“不需要我去找嗎”池湛不太放心。
有岑遲就夠了。”周宴行瞥他一眼,冷哼道,“還是說,你舍不得他”
池湛真心地問“周總,岑醫生怎麼惹你了”
周宴行和岑遲之間的火藥味無比濃重,對視之間似乎都有火花在呲呲地冒,仿佛下一秒就要開戰。
周宴行沒說話,隻冷颼颼瞥了眼池湛。
都是你惹的禍。
池湛一臉的莫名其妙。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周宴行恐怕有三百六十天都不高興,很難不懷疑是單身太久的後遺症。
回到房間,池湛先是再次洗了臉,頭發也濕漉漉的,但清醒了不少,總算不像之前那般神智昏沉。
他原本還想洗個澡,但他的東西還在原本的房間,得回去拿洗漱用品。
他剛從衛生間出來,周宴行從一旁盒子裡取出個東西,遞給池湛。
“戴上。”周宴行不容置疑道,“平時都不要摘下來。”
那表分外精美,純白腕帶,池湛經常為合作商準備禮物,一眼便知,表的價格,足夠他半年的工資了。
池湛一頭霧水“周總,為什麼突然給我手表”
“裡麵有定位器。”周宴行似笑非笑,道,“我跟岑遲不一樣,他總喜歡玩陰的,你連他什麼時候給你戴的定位器都不知道,小心被他玩死。”
池湛“”
“不用了吧”池湛道,“這次純粹是意外,我以後會小心的。”
“池湛,”周宴行坐在一側單人沙發,好整以暇地看著池湛,“是不是岑遲送給你的禮物,你就會收”
“這兩者之間沒關係。”池湛聽周宴行的語氣,就知道他又要開始陰陽怪氣了,隻好道,“那我收下了,謝謝周總,之後從工資裡扣錢吧。”
“沒有送你。”周宴行不可置信道,“頂多算借,你還想一輩子戴著定位器”
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池湛默默地想,如果周宴行不辭退他,那麼他一輩子都會給周宴行當秘書。
池湛沒說話,周宴行也不再說話,室內忽然變得寂靜,而這種無聲的平靜卻令氛圍變得奇怪起來。
他們之間,很少有這種不說話,默默對視的時候。
池湛先移開了眼。
他正想找個借口離開,周宴行卻是開口了“那時候,你是不是聽到我的聲音了。”
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池湛想了想,垂下眼,道“是,但我當時沒法開口。”
如今再次回想,記憶都是混亂的,猶如被扭曲過的漩渦,黑暗與陌生的聲音,交談與紛亂的話語,曖昧聲響與那人的目的,猶如被分解再重組的碎片,交織不出完整的記憶網。
“他對你做了什麼”周宴行問,“如果不想說,可以不說。”
倘若是正常情況
下,必定是會害怕的,但因為醉酒,情緒和感知力變得遲鈍,再次回想,那時候他竟然很平靜。
池湛以為周宴行是想重現場景,他走過去,大致比劃了下,將手輕輕隔空虛虛捂住他的下半張臉,謹慎道“這樣。”
然後呢”
大約是距離太近,池湛能夠感覺到呼吸噴在手心的感覺,像一陣風,帶起酥麻的感覺。
池湛低下頭,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然後這樣。”
池湛站著,周宴行坐著,兩人之間便有很明顯的身高差,而周宴行則略微抬頭,望著他。
這是周大總裁第一次仰視池湛。
兩人的距離近了,周宴行身上的香水味也已經淡了,原本濃烈的前調逐漸褪去,轉而成為了更為醇厚的的木質香,少了攻擊性,多了幾分厚重沉穩感。
還有點甜味,淡淡的,如一縷煙,或者一顆鬆子,稍微不留意便從指縫間滑走了。
池湛靠近時,聞到這個味道,緩緩頓在原地。
他隻是單純想展示之前的過程,可為什麼覺得
越繼續下去,越覺得氣氛曖昧起來了
但周宴行沒有動,也沒有出聲,見池湛停住,略微挑眉“就這樣”
“不不是。”池湛有些艱難地從記憶深處扒出些零碎的片段,不確定地道,“後麵他做了一個動作。”
池湛再次往前湊了湊,俯下身時,清瘦鎖骨從衣領處露了出來,他渾然不覺,嘴唇輕碰自己的手背。
而這個動作,令他和周宴行之間的距離無法控製地進入了極親密的社交距離。一般來說都不會靠得這麼近,會有自身領地被彆人冒犯的不適感。
“那個人應該會些口技。”池湛便稍稍移開些許,移開了兩人距離,思索道,“他模擬親吻的動作非常熟練,也許會是表演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