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無良師兄!
林中又陸續的聽到了幾聲慘叫聲,驚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雲愫,低低的說道“殿下,這林中到底有什麼?你看神農穀的人也沒有馬上進去,剛剛故意派藥給眾人,看似好心,實則內心叵測。”
雲愫淡淡的說道“對啊,真是好高的心計,看似做了好人,救人濟世,實際是利用這些江湖人先在前麵探路。大家都是衝著烏靈花而來,肯定會怕彆人比自己先一步找到寶物,所以便迫不及待衝了進去。”
清山派的女弟子何佩佩將一個烤好的紅薯遞到雲愫的麵前,臉色靦腆,小心翼翼的說道“舒公子,您吃點嗎?吃飽了才有力氣去尋找烏靈花。”
雲愫還沒有伸手,左龍已經將紅薯給搶了過去,剝皮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嚷道“何姑娘,多謝你。”
何佩佩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卻沒有計較左龍搶走食物的事情,反而有些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雲愫的身邊,說道“舒公子,你是在等誰嗎?”
雲愫抬眸,墨眸幽深透亮,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泓泉,她微微一笑,俊美明媚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光芒,平緩,柔和,嘴角含著三分的笑意,笑眯眯的說道“美女,你覺得我在等誰?”
何佩佩聽她叫美女,臉上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了頭,抓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拔弄著地麵上的黃泥,訥訥的說道“我隻是覺得您好像在等人。不知道是在等誰。”
其實她長得不漂亮,在山中也屬於最普通的,資質也不好,師父也不怎麼喜歡她,不過她覺得自己畢竟是師父撿回來的,不管怎麼樣,師父就是她的恩人,她要把師父當成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對待,哪有子女不喜歡父母的呢?
驚蟄撿起一片枯葉過來,說道“殿下,你看這是什麼?好像是粘液。爬行類動物身上的。”
“嗯?”雲愫微微蹙眉,看到上麵帶著幾分腥氣的半透明液體,說道“慢慢還在林子裡沒有出來,想必林子裡的有毒的動物挺多的。”
驚蟄說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進林子,難道真跟神農穀的那些人一樣,等著彆人將寶物拿出來,然後再來搶?”
“你也未嘗不可,你怕什麼?咱人手不夠,就調動軍隊,皇兄給我的虎符,如果不用白不用。誰搶我的東西,我就給搶回來。”雲愫雲淡風輕的回答。
想起當初在東華山的時候,四師兄那人馬也不少,帶著朝廷的軍隊去打群眾,這從氣勢上,就明顯正規了不少,打群架,就是要人多。
驚蟄那張臉色黑了黑,說道“江湖規矩,江湖事江湖了。不能牽扯到朝廷的。”
“我又不是江湖人。”雲愫慢吞吞的說著,拿起赤宵劍,撐著地麵站了起來,目光幽幽的望向林子深處。沒有那隻小怪物的蹤影,不知道那隻小怪物到底發現了什麼東西,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不出來。
再看看葉歡所坐的轎子,心想,葉歡姐弟不是有什麼事情都是一起行動的嗎?這個時候葉庭風還沒有來,本來想著可以見到大師兄的,看來葉歡似乎是另有目的。
葉歡既然能說出何佩佩師父的病必須要用烏靈花這味藥的話,何佩佩已經過來找了,那麼葉歡根本就不必過來,多此一舉。
雲愫可不相信這位葉神醫會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千裡迢迢,途遇千辛萬險來尋找一味藥。
除非,這味藥,這位葉神醫也是很需要的,而且她還有很大的用處。肯定不是為了這個清山派弟子何佩佩的師父。
八成就是自己想得到罷了。所以就故意把這話說得太冠冕堂皇了。
清山派何佩佩一直用敬畏的目光偷偷瞟一眼葉歡的轎子,覺得那裡麵的人,就是這天下最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
雲愫一手撐劍,懶洋洋的站著,雪白的長袍隨風輕舞,帶著飄逸俊郎,瀟徹無雙的意味。她眉梢微微輕揚,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拍了拍衣袍,說道“走啦,進林。”
左龍抬眸,看著雲愫,眼底有抹疑惑的光芒,不過既然雲愫說進林子,那他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畢竟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而且左龍覺得雲愫這個年輕的少年,看似懶懶散散,實則內心很謹慎,就看他剛剛沒有跟其他人一樣進林,就看得出來,他早就知道林子裡不簡單。
不過此時卻又要進林,左龍難免有些擔心。
驚蟄握劍,砍開擋路的一節樹梢,走在了前麵。
雲愫一甩袖,提著赤宵劍跟了上去,裡麵的情況暗衛們肯定一早就安排,所以她也不擔心,至於沒有見到大師兄,她也不著急。
林內的霧氣很濃,空氣陰濕,雖然已近秋季,卻帶著幾分樹葉與腐屍夾雜在一起的沉沉感。
何佩佩小心翼翼的跟在雲愫的後麵,一張小臉嚇得蒼白,不過她一想到自己的師父正等著她的藥回頭治命,又硬著頭皮,跟著。
路上躺著一個全身是血的江湖弟子,一襲暗青色的袍子,此時變成了暗紅色,那江湖弟子見到雲愫等人,瞠著一雙無助的眸著看著她們,嘴裡發出微弱的聲音“救,救命……”
左龍走了過去,大大咧咧的問道“這位兄弟,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江湖弟子氣若浮絲,眼見著隻有出氣的份,沒有進氣的份了,遲早不被痛死,就是血流儘而死。
“前麵有……有吃人的怪物……”
左龍回頭看了雲愫一眼。
雲愫點頭,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並沒有因為前麵有什麼猛獸啊,怪物啊而感到驚愕。
左龍見雲愫都不緊張,而自己好歹也在江湖上有些名氣,便也打消了心裡的那份擔憂,掏出匕首,然後在那江湖弟子的脖子上一抹,語氣淡淡的“兄弟,好好上路。”
何佩佩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指著左龍,臉色憤憤,“他明明叫我們救他,你怎麼把他給殺了?”
左龍冷冷的瞟了一眼那具屍體,手中的匕首在屍體乾淨的衣服擦了擦,語氣不以為然“我殺了他,是讓他少受些痛苦,你沒看到他雙腿都已經斷了嗎?就算是救活了,也是廢人一個,到時候會受到同門以及朋友的恥笑,生不如死,還不如現在就死了,至少讓他的朋友和同門隻記得他以前對人對事的一些好的方麵。”
雲愫抬眸,目光定定的看著左龍,“左兄說得很有道理。”
殺人都有這麼好的理由,當真是……佩服!
“與其沒有尊嚴的活著,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死去呢。”驚蟄漫不經心的說道,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具屍體,在雲愫的身邊低低的說道“殿下,你覺不覺得那個人身上的傷口有些奇怪?”
“嗯。”雲愫點頭。
“不是被猛獸咬的,好像是被什麼利器給削成這樣的。”驚蟄心想,那八成是被敵對隊員給陷害了。
何佩佩靠近雲愫,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雲愫輕笑,“沒事,就是驚蟄擔心我的那隻小畜生會被怪物給吃掉了。”
驚蟄翻了一個白眼,殿下那隻小怪物,不把怪物吃掉就已經不錯了,小怪物牙口特彆的好,普通的刀劍都能咬得斷,更彆提什麼血肉之軀了。
枯葉上染上一條條的血痕,空氣裡除了的氣息,還有濃濃的血腥之氣。
暗衛都在附近,如果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會第一時間通知,雲愫覺得眼前這條路,已經被那些江湖弟子走過了,看起來很通暢,估計就算是有吃人的怪物,那些江湖弟子也差不多把那怪物的肚子給撐飽了。
遠處一陣陣哭聲,雲愫的腳步頓了頓。
驚蟄說道“前麵好像有人。奴才過去看看……”說完,人已經飛了出去。
左龍臉色沉沉的,目光警惕,有種步步為營的意味,也跟上了驚蟄的步子。
不遠處,是那個腫著一張豬頭臉的雪山派女弟子,那個女弟子先前見過葉歡,葉歡嘗給了她解毒的藥丸,此時那張臉倒是不腫了,隻是臉上抓痕還在。女弟子的旁邊是一個穿著墨青色常服的蕩劍門男弟子。
何佩佩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怎麼啦?”
那女弟子抹著眼淚,一抬頭,看到何佩佩身後的雲愫,眼底驚豔了一下,扶著她的蕩劍門男弟子將水遞給她,她眸中淚光瀲灩,抬頭,嬌柔的說道“楊姑娘被怪物給吃掉了,嗚嗚……”
蕩劍門男弟子安慰道“彆再哭了,我們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左龍問道。
那個叫什麼揚姑娘的,就是那個在劍穗上暗算人的那位。
“當時我們打算進迷蹤洞,洞口突然竄出一隻兩米多高的猿猴出來,那猿猴的手中拿著一把斧子,見人進去就砍。”蕩劍門的男弟子剛剛二十歲左右,說到這裡,臉色頓時蒼白如已,眼底閃爍著驚惶的光芒,說道“守著洞口的還有一條三角頭的大蛇。大蛇會吃人,被大蛇甩過的,不是重傷,就是死了。當時楊姑娘就是大蛇給吃到了肚子裡。”
所以說,惡人自有天收拾。
何佩佩嘀咕道“誰叫她當壞人,所以死得早。”
“死了不少的人了,和我們結伴進洞的本來有六個人,如今隻剩下我們兩個了,”那個男弟子歎了一口氣,一臉的憂傷。
驚蟄慢吞吞的說道“還好你們跑得快。不然也被大蛇給吞了,就算沒有被大蛇吞了,肯定也會被那隻猿猴給砍死。”
雲愫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個雪山派的女弟子,她與雪山派可有著深厚的梁子呢。
“我們可以跟你們組隊一起進去尋寶嗎?”那雪山派的女弟子瞠著一雙楚楚可憐的水眸。
左龍見她這樣,蹙眉,說道“我們不收廢物。”
何佩佩一聽左龍那話,臉色微了微,閉上了嘴,沒有說話。她本來想說可以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幫助。到時候找起東西來就更加省事些。
左龍這麼一說,她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因為她在門派裡,也是廢物。
雲愫卻不緊不慢的說道“那就一起吧。”
驚蟄驚愕看著雲愫,然後心底隱隱有些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那個雪山派的女弟子叫秋雪,而蕩劍門的男弟子叫修竹。
左龍那臉色不太好,冷冷的哼道“他們都受傷了,跟我們走在一起,不是連累到我們嗎?”
秋雪的臉色變了變,眸中瀲灩,沒有說話,目光楚楚可憐的盯著修竹。
修竹安慰道“沒事的,我會保護你。”
雲愫拍了拍何佩佩的肩膀,說道“美女,你彆看她了,她沒有你漂亮。”
何佩佩臉上又紅了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這個叫什麼秋雪的,先前沒有毀容之前,還是挺漂亮的,比清山派的大師姐還要漂亮呢。大師姐是清山派最漂亮的弟子,又是修為最高的弟子,師父很喜歡大師姐的。
“喲,這不是何師妹嗎?”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過來。
樹蔭處走出來一個長得嬌媚,一襲黃裳的女子,女子二十歲左右,目光淩厲放縱,有幾分洋洋得意的囂張,特彆自我感覺良好,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