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憂道!
我手中天師劍擦著黑袍人的麵門劃過,他微一側身,一卷袖袍,將我掀翻在地。看著我掙紮想起身,他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不再理我,抬手一指朝著身前那道漣漪點去,轟的一聲,漣漪之上出現道道裂紋,隨時都有崩碎的危險。
“上一次,我沒有保護好她,這次我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我嘴裡泛著血沫,艱難坐起,一擊九雷指點在了黑袍人胯下戰馬的馬腿之上,雷電走遍戰馬全身,戰馬一聲嘶吼,高抬雙蹄,險些將黑袍人甩落馬下。
“你這小子……”
黑袍人躍下戰馬,有些慍怒的瞪了我眼。
我咬牙奮力躍起,結太上老君指朝他麵門點去,黑袍人目光一寒,一掌拍出,我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拍的倒飛了出去。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一聲聲中氣十足的朗誦聲傳入我的耳中,周圍空氣都為之一靜,我眼前一黑,再次睜眼,身處於無儘的黑暗之中,身旁時有人影走過,看不清他們衣著樣貌,腳下是一方無儘的符圖,抬頭往上,星辰環繞,輪轉不斷。
我的目光在星辰與符圖之間來回轉動,這符圖與星辰的排列,與道門記載的河圖洛書的殘卷上的圖案有幾分相似。
“軒轅黃帝戰蚩尤,涿鹿經年苦未休。偶夢天神授符訣,登壇致祭謹虔修。神龍負圖岀洛水,彩鳳銜書碧雲裡……”
就在我正琢磨這是不是傳說中河圖洛書之時,一悠揚的聲音傳入我耳中,尋聲望去,就見一身穿紫色道袍的道人朝我緩步走來,我有些奇怪,身旁人影穿行不斷,我看不清這些人影,他們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但我卻能看清朝我走來這人的衣著,待他再走近些,我也是看清他的樣貌,有些驚愕,這人樣貌竟與我在幻境中所見張道陵的樣貌一般無二。
“玄門不興,道門示弱,陰司無主,妖域和神界都在蠢蠢欲動……”,就在我震驚這人樣貌之時,他開口說道。
我正思索該如何回他這話時,他再次開口,“道門曆經千年氣運轉衰,這是不可避免的,陰司無主但任有五方鬼帝坐鎮,亂不了,妖域神界才是動亂之根!”
道門世家凡陰陽兩界統稱為玄門,自正一道創立至今,已有兩千餘年,氣運由盛轉衰這是人力無法乾預的。從我上次入陰司,白無常對我說酆都城內亂的很,再有這次事猜測幕後之人可能是陰司五方鬼帝之一,足以見得陰司出了很大的亂子,他說陰司無主,莫非是北陰大帝出了什麼事。想到這,我眉頭緊鎖,陰司一亂,則牽扯的就是陽間。
還不等我深思,再次開口,像是自問自答,“四方妖帝各霸一方,人間各地封印法陣損毀,終不能久,神界重出,天下大亂……”
說到這時,他看向我,神情有些複雜。
“妖域沒有重出,還是在忌憚人間道門,畢竟距上一任妖皇被斬,才過了二十年,神界想要來往人間,就必須摧毀昆侖山封印,那可是集人間氣運所立,想要摧毀不是那麼容易的……”,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在跟我說話,隻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聽我所言,他隻是一笑,一轉話頭說道,“你是正一道千百年來,唯一一個異姓之人悟到第九重關的,你可知這是何地?”
不等我說完,他又自言自語道,“此乃人皇伏羲悟道之所,我也是在此悟出的正一盟微妙三山萬符籙!”
“您真是張道陵祖師!”,我看向他有些驚愕的問道。
他點頭再道,“這裡是我的內景,腳下這個是河圖,那方星辰所化的圖案,為洛書,因你修的遊神九息與我一脈相承,我才能在此與你一見。”
“什麼,這真是河圖洛書!”,這不由得我不震驚,河圖洛書乃天書,其中蘊含著天地的奧秘,現如今不管是世麵流傳還是道門所記載,那都是不完整的,現在我卻真真實實見到傳說中的河圖洛書,又怎麼能不震驚呢?
忙是從包中取出紙筆,描繪起來。他見我如此,也是猜出我想要做什麼,沒有阻止我,隻是一笑,看著我說道,“這兩幅圖來自天外,落入了黃河和洛河之中,人皇伏羲經河洛之地,龍馬負圖出黃河,神龜背圖出洛水,經此開啟了人類智慧,對天地奧秘的探索,人皇伏羲也是從中看出了,八卦、曆法、吉凶、陰陽、占卜、天命、天文、人體、象數流傳於世,後世也將此稱之為天書。”
“您說這是您的內景”
我還未說完,他似乎已經知道我想要問的,說道,“此地之情,不過是我內景中所幻化的罷了,此地真正之所在,乃是太昊陵!”
我若有所思,太昊陵乃是人皇伏羲的陵墓,位於河南淮陽。“太昊陵所在並不是秘密,怕早就被人給盜了!”,我一邊描繪著河圖洛書,輕聲嘀咕道。
“人間的太昊陵,不過是一個衣冠塚,真正的太昊陵不在人間!”
“什麼?衣冠塚?”
聽他所說,我有些愕然,“那真正的陵墓在哪?”
他卻是一笑,輕撚胡須,故作高深道,“天機不可泄露!”
我一時有些無語,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是祖師張道陵。
“我當年留下一絲精魄,開辟出這個內景,而初邁入第九重關時是進入這內景的唯一途徑,河圖洛書你也都看了,不可告與他人,再有打壓妖域,阻止神界重返人間,你以守護堅定自己的道心,那就注定這一生都要為守護而奔波!”他說。
聽到他說打壓妖域阻止神界是我要做的,我心中不由得有些沉悶,“難道這就是正一道的職責嗎?如今道門勢弱,我們又能堅持多久?”
“人皇曾留下一支傳承在世,他們稱為執令人,不過神界留有暗手在人間,如今那支傳承怕也將斷了!”
說到這,他歎了口氣,沉默良久看向我,說道,“這麼要求你,卻是對你不公,思慮良久,你不是張家人,我不會勉強你去做這些事,隻求你在正一道衰微之際,拉正一道一把,也不枉這二十年正一道對你的授業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