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終究隻是故人罷了。
“娘娘。”
沈聽雪握著敏太妃的手,難過道“您彆傷心,等我回去就把那個什麼什麼蘇不歸揍一頓,替您出氣。”
“左右他傷的很重,躺了好幾日了還沒下來床,又是在我的地盤上,我想揍他還是很容易的。”
敏太妃被沈聽雪握著的手抖了抖。
他受傷了嗎,傷的很重,現在還下不來床……
沈聽雪心中有了思量繼續道“要我說這人就是壞,竟然還私藏了娘娘的手帕,天天拿著瞧,既然當年都沒給娘娘一個交代,還擺出什麼深情的樣子叫人惡心,我還是要揍他一頓的!”
敏太妃微微一怔,她的手帕……
是她那次拿來給他包紮傷口的那條嗎?
其實那是一條殘品,她的繡工本來就差的出奇,那條帕子繡的更是沒眼看。
那日瞧見他手受了傷,便隨手拿了那帕子來包紮。
事後蘇不歸沒還她,她也想不起來那麼一條殘品,隻當他已經丟了,沒想到他竟然一直留著。
“他沒娶妻麼?”
敏太妃喃喃自語,似是在問沈聽雪又似在問自己。
“沒有。”
沈聽雪哼了一聲,“所以我才說他裝深情!”
敏太妃回過頭來,無奈的看著她,“這些事是你逼他說的?”
沈聽雪被看穿,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我偷了他的帕子,威脅他不說就告訴娘娘,他便說了,我把帕子也還給他了,畢竟我,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九姑娘小小的撒了個謊。
本來她是想還帕子的,免得蘇不歸拿著敏太妃的帕子,以後招惹出什麼禍端。
可看到敏太妃這樣,她就不想還帕子了。
不但不想還帕子,還想保媒,就是擔心容戰不同意。
怎麼著他也是先帝的兒子。
她若保媒,這不是給先帝頭上畫草嗎?
“娘娘,我,我還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沈聽雪弱弱的舉手,像個犯錯的學生。
小時候她也跟哥哥們上過學堂,那時候挺活潑的,夫子講什麼,她都喜歡萌噠噠的舉手。
“說吧。”
敏太妃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鬼丫頭,來這一趟不就是想探聽那些舊事嗎,話都說了一大半了,還想藏著掖著?”
沈聽雪訕訕一笑,這才道“我聽蘇伯伯說,您入宮之前他連夜趕回了上京。”
“他回來了!”
敏太妃猛地一驚,剛端起茶盞茶水便晃了出來,撒了一手背。
“娘娘。”
芸嬤嬤嚇了一跳。
敏太妃抬手示意她彆吵,著急的看著沈聽雪似有不信,“他回來了為何不來見本宮,他什麼意思,他就那樣放棄了是嗎?”
剛剛聽到蘇不歸回來,敏太妃都沒如此激動,這會卻完全壓不住洶湧的情緒。
沈聽雪知道這話結結實實的戳在了敏太妃心窩上。
也許當年入宮前沒看到蘇不歸趕回來,一直都是敏太妃心中一根刺。
“他回來了,也去了藍家,可據說是被人算計著了道,以為……”
“以為娘娘是心甘情願入宮的,所以便沒見娘娘。”
沈聽雪有些後悔說出真相。
喜歡的人如此質疑,誰都受不了吧。
果然聽了她這話,敏太妃先是一愣,而後大笑起來,“荒唐,真是荒唐,先帝都已經是做我父親的年紀了,我如何就與先帝兩情相悅了?”
“為了躲開選秀,我甚至還把自己弄了一身病,彆人不信我也就罷了,他居然也相信我是為了攀龍附鳳。”
“他人呢,我要見他!”
多年前的心結被觸碰到,敏太妃隻覺好像有人在往自己胸口狠狠的戳刀,而後一刀又一刀的將心切碎。
“我要問問他,憑什麼相信我與先帝兩情相悅,我的一片真心莫不是喂了狗!”
“他呢,他呢!”
敏太妃厲聲質問,並不是對沈聽雪發火,而是對那看不到摸不著的蘇不歸發火。
她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如今得知蘇不歸當年居然是那麼想的,真恨不得弄死那人算了!
“娘娘彆氣,氣壞了不值得,您想怎麼樣跟我說,是一劍捅死他,還是拿刀剁個幾十塊去喂狼,再不行我讓三哥給他點生不如死的毒藥毒死他丫的!”
“讓他辜負娘娘一片深情,讓他不動腦子犯蠢,讓他窩囊!”
沈聽雪這麼一鬨,敏太妃反而漸漸平靜下來。
她苦笑一聲,還能怎樣真能跑去將軍府殺了那人?
她也知道蘇不歸的脾氣與性格。
那人癡迷劍術,是江湖第一劍客,武功有多高自不必說。
大概腦子都勻給習武的天資了,所以的確有點笨,更沒那些彎彎繞繞。
他本就介懷自己是一介布衣的身份,擔心配不上她,再加上有心人挑撥……
敏太妃的眼神驀地冷了下來。
挑撥人是誰,她心裡跟明鏡似的。
隻是她沒想到那女人竟然惡毒至此,硬生生耍手段拆了她的幸福。
雖說當年先帝下旨威脅她,可蘇不歸若真的要帶她走,她與一家人也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