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
紙鳶扭過頭,看著房間內的牆壁,默聲開口。
似乎很不習慣現在的氛圍。
但,卻又控製不住。
一向鎮定冷靜的她,腦袋思緒不知為何開始混亂。
“那就行!”
林江年點頭,正要開口說話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小夥子,姑娘,你們在嗎?”
林江年起身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那位老婦。
“肚子餓了吧,我做好了飯,你們一起來吃吧。”老婦熱情的邀請。
林江年扭頭看向身後的紙鳶:“餓不餓?”
紙鳶看了一眼門口,猶豫了下,輕輕搖頭:“不餓,你們吃吧。”
“行。”
林江年回過頭:“大娘,她不餓,我去就好了。”
老婦一愣,正猶豫要說些什麼時,林江年給了她一個眼神,走出了房間,關上門。
房間門,紙鳶怔怔看著門口,許久才回過神。
她起身盤腿坐回床上,開始運功療傷!
半個時辰後,她輕呼一口氣。
被爆炸衝擊波震傷,內傷嚴重,不過好在並不致命。接下來隻需要靜養,便能完全恢複。
睜開眼睛,見外麵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房間內依舊昏暗,除了桌上的油燈之外,再無任何動靜。
整個房間內,彌漫著一股孤冷的氣息。
紙鳶從小習慣了這樣的環境,加上她性格本就獨立孤冷,因此並無不妥。
可今晚不知為何,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在這孤冷陌生的房間內,那漆黑壓抑的環境,她心中竟有了一股說不上來的慌亂情緒。
或許是受了重傷,亦或者是彆的緣故,她今日的情緒不太穩定。如此環境之下,隱約不安,忐忑,慌亂,也有些迷茫……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昏暗中,那雙清冷眼眸直直注視著漆黑的窗外,不知想著什麼。
直到不久之後。
“蹬蹬……”
不遠處,腳步聲逐漸傳來。
隨著這熟悉的腳步聲從遠到近,紙鳶眼眸中逐漸有了生機,緩緩睜開。
那原本懸落的一顆心,像是踏實的落在了地麵上。
突如其來莫名的安全感!
“吱嘎!”
房門被推開。
林江年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開門的瞬間,門外秋風湧入進來,給房間內平添了幾分冷意。
與此同時伴隨著吹進來的,還有食物的香氣。
紙鳶一怔,抬眸看去,見林江年走進房間,手上還提著什麼。
這是什麼?
林江年將手中籃子內熱騰騰的飯菜拿出,擺在桌上,又瞥了眼還在發愣的紙鳶:“還愣著乾什麼,過來吃飯!”
瞧見這一幕,紙鳶怔了許久,下意識開口:“我不……”
“兩天沒吃東西了,彆跟我說你不餓?你以為你已經成仙,不用吃東西了?”
沒等紙鳶說完,林江年就沒好氣的打斷了她。
還嘴硬?
紙鳶沉默不語,清冷的臉上浮現起一抹羞怒。
像是被看穿心思般。
“趕緊過來!”
林江年將桌上飯菜擺好,沒好氣開口。
不耐煩的語氣,讓紙鳶心頭升起了幾分不悅。她輕咬了咬牙,臉上多了一絲倔強神情。
但隨後,她又似乎想到什麼,抬頭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一言不發的起身來到桌前,坐下。
桌上,擺著幾道家常菜。
“這都是人家大娘辛辛苦苦為咱們做的飯,一番心意可彆浪費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撇嘴。
他太了解自家這小侍女的性格了。
她是絕不會願意出去與人家一起吃飯,不想點辦法,她能把自己餓死。
紙鳶還是沉默。
看著桌上幾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目光怔怔。
一旁的林江年可沒再客氣,端起碗筷開始吃飯,他還餓著呢。
見一旁林江年狼吞虎咽起來,紙鳶將眼神底那一抹情緒隱匿。
吃飯!
……
吃過飯後,收拾完桌子,時候已經不早了!
小山村的百姓夜晚並無太多娛樂活動,天黑後差不多就得歇息了。
天氣轉涼,夜晚寒意漸起。
房間外冷風呼嘯吹拂著門窗,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而房間內的兩人坐在桌前,大眼瞪著小眼,陷入了尷尬的處境當中。
夜深人靜了!
該歇息了!
可問題也隨之來了!
隻有一個房間,也隻有一張床!
這個房間還是那對老夫妻女兒出嫁後,空下來的房間,收拾出來留給二人的。
隻有這麼一個房間,也隻有一張床,那豈不是意味著……
意識到這一點時,紙鳶神情變了。她抬眸,見林江年目光同樣落在她身上,當即警惕。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要不……”
林江年想了想,試探問道:“擠一擠?”
紙鳶眼神警惕,正要開口時,又聽到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證:“你放心,我不嫌棄你。”
紙鳶:“……”
眼眸中閃過一絲羞憤,她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不知是想著什麼。
兩人就這樣沉默僵持著,誰也沒有說話。
的確是個大問題。
那對老夫妻明顯將兩人當成了夫妻,因此並沒有格外準備。但即便有準備,房間也不夠。
如此條件之下,能有得住就不錯了。
半響後,還是林江年率先開了口,輕歎了口氣。
“算了,跟你開玩笑呢,我打地鋪吧。”
林江年本就是跟她開玩笑,逗一逗她而已。
他很了解紙鳶的性格,當初在臨王府時隻是偷親了她一下,都敢跟他翻臉生氣的小侍女。
怎麼可能會跟願意跟他睡一張床?
若是平常,林江年肯定直接把床給占了。至於她願意睡床上還是睡地上都隨她。
不過這次看在她救了自己一命,受傷嚴重的份上,決定讓著她點。
林江年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我去找大娘問問,再要一床被褥來。”
走到門口,正要開門時,身後突然傳來紙鳶的聲音。
“等,等一下……”
林江年停下腳步,疑惑回頭:“嗯?怎麼了?”
“彆,彆去了……”
門外北風呼嘯,幾乎掩蓋了房間內紙鳶那細弱蠅蚊的聲音。
很輕。
帶著一絲顫抖。
卻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