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至,潯陽城內,依舊一片繁華景象。
大部分時候,城內的血雨腥風,明爭暗鬥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並無太大聯係。至少明麵上,潯陽城依舊繁華穩定。
紙鳶獨自穿過熱鬨的街道,回到位於繁華地段相隔幾條街的一處私宅。
走進院子,穿過亭廊,即將回房之際,又突然停下腳步。
就在不遠處的屋簷下,有道身影早已等候多時。
“去哪了?”
林江年慵懶的坐在屋簷欄杆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她。
那是一種散漫而又帶著幾分悠閒,如同街頭上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大少。
不過,卻並不讓人討厭。
紙鳶猶豫沉默了下,輕聲開口:“出去辦了點事。”
“什麼事?”
林江年問起。
“見了個人。”
“什麼人?”
紙鳶想了下:“一位萍水相逢的女俠!”
“女俠?”
林江年有些意外,打量了她幾眼。
以紙鳶的性格,不像是會與人親近之人,更何況隻是萍水相逢?
她嘴裡的這什麼女俠,恐怕不太一般?
不過,林江年也沒有多問,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
“餓嗎?”
紙鳶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沉默片刻,輕點了點頭。
“走,吃飯去!”
林江年衝著她擺擺手,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紙鳶注視著他的背影,怔了片刻。
他,是專門在等自己?
紙鳶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他之前坐過的地方,沉默良久,這才緩步跟上。
用過膳後,林青青又趕來彙報了城中的情報,倒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不過一切都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平靜。
林江年對此已經沒有太大興趣,轉而問起了傷員的情況。
之前私宅後山密室倒塌,導致林江年部下不少親軍侍衛受傷,就連林空都身受重傷,差點丟了命。他們這些人這次都留在城外養傷,並沒有入城。
“殿下,他們的傷勢已經沒什麼大礙。”
林青青也時刻關注著城外的情況,猶豫了下,又問道:“殿下,我們下一步該如何?”
“你覺得呢?”林江年問起了她的意見。
林青青想了想,道:“殿下,我們在潯陽城已經浪費了不少時日,眼下天氣越來越冷,再拖下去快要入冬,一旦入冬遇上大雪天,恐怕不太好趕路……”
林青青自然是希望殿下早些入京,不過想到殿下或許還有要事沒辦,又還是忍住了。
“你說的有道理,既然大家傷勢快好了,也是時候該準備動身了!”
林江年點點頭,如今王家被滅門,又見到了紙鳶,計劃來潯陽城的目的差不多達成,是時候該離開了。
林青青得到了殿下的首肯,當即匆匆下去準備籌備上路事宜。
林江年在院中歇息了會兒,沒尋到小竹的身影,便轉身來到紙鳶住的小院。
剛走進小院,便瞧見小竹步履匆匆走來。
“殿下?”
“你在做什麼呢?”林江年問起,目光落在小竹的手上,端著一盆熱水毛巾,正要往紙鳶的房間走去。
小竹輕聲解釋:“去給紙鳶姐姐上藥!”
“上藥?”
林江年這才想起什麼,看了眼房間,又看了看小竹:“給我吧!”
“啊?!”
小竹眨眼,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林江年已經伸手從她手上接過熱水毛巾:“伱先回去吧,本世子有事找紙鳶商量。”
“哦,好……”
小竹腦袋懵懵的看著殿下端著熱水毛巾走進紙鳶姐的房間,她則是乖巧聽話的離開了小院。直到走出小院,才逐漸意識到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勁?
殿下找紙鳶姐有事?
可是……
紙鳶姐不是還沒上藥嗎?
殿下……
這是要乾嘛?
……
林江年剛踏進房間,便瞧見房內熱騰霧氣彌漫,似剛沐浴過,夾雜著少女體香,混合彌漫在空氣中。
很香!
林江年關上了房門,順帶反鎖,將門外冷風阻隔,將清香留在房內。
轉身,便瞧見不遠處屏風後床榻上正坐著一道身影。
當瞧見走進房間的人是林江年,語氣多少有些警惕:“怎麼是你?”
林江年走到床邊,放下熱水毛巾,看向坐在床鋪上滿臉警惕不適的紙鳶,似笑非笑:“怎麼不能是我?”
紙鳶臉色稍稍不自然,扭開:“小竹呢?”
“她有事,去忙了!”
紙鳶麵無表情,神情稍許不悅。
顯然,又是很蹩腳的理由。
她瞥了眼一旁的熱水毛巾,似意識到什麼,臉上湧現一抹紅,又很快隱匿去。
“該換藥了!”
林江年站在床邊,提醒催促道。
紙鳶沒說話,也沒動。
“怎麼?需要我幫你脫嗎?”
一抹羞怒湧現,紙鳶抬眸瞪了他一眼。
沉默片刻,輕咬牙:“讓小竹來。”
“都說小竹有事去忙了,沒空!”
紙鳶自然不信,輕瞪著他,怒目。
林江年對視上她的眼睛,“怎麼?難道本世子不行?你不相信本世子給你上藥的技術?”
這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嗎?
她相信林江年上藥的技術,但不相信這家夥其他方麵……
兩人僵持片刻,互相對視。
林江年神情玩味,顯然今晚打算為難她。
紙鳶憤憤看了他幾眼,最終移開了視線,也不說話。
見狀,林江年湊上前:“需要本世子幫你脫嗎?”
紙鳶嬌軀微顫,刹那間感覺臉蛋有些紅燒滾燙,緊咬銀牙,扭開腦袋,語氣沉悶,似有些羞憤,又像是重重賭氣般。
“不用!”
“……”
換藥的流程林江年已經駕輕就熟,紙鳶後背的傷勢也差不多痊愈,就連傷疤也淡化了不少。這天香膏果然不愧是治療傷痕的奇藥,那麼重的外傷,短短時間內僅剩下不那麼明顯的痕跡。
估計再上一段時間的藥,便能真正徹底痊愈。
或許是還在生氣,在換完藥後,紙鳶和衣躺下,將自己嚴嚴實實裹進被子裡,背對著林江年,不搭理他。
賭氣!
林江年也不惱,反倒覺得她越來越可愛。
以前可見不到她如此生悶氣的模樣。
林江年瞥了眼窗外,收拾了房間的東西後,便脫去外衣,駕輕就熟的上床。
就在他想像以往那般鑽進被子裡時,然而被褥早已被紙鳶裹緊,不給他鑽進去的空隙。
“嘿,你是想冷死本世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