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而溫暖的房間內,窗外雪白光影照落地麵上,古色古香的雕花裝飾,飄散著一股淡淡香氣。
林江年醒來時,隻感覺渾身疼痛。
頭疼,脖子疼,肩膀疼,手臂胳膊後背疼……渾身上下幾乎都疼的厲害。
劇烈而清晰的疼痛,讓他意識逐漸清醒。
沒死?
看來是沒有!
昏迷之前,他隱約記得模糊間有道身影出現。
所以,得救了?
林江年睜開眼,望著頭頂房梁上雕花建築,裝飾精致,房間內飄散著一縷淡淡熏香,身上是柔軟絲滑的被褥,價值不菲。
那麼,這是哪?
林江年嘗試起身,卻感渾身疼痛襲來,有氣無力。體內空蕩蕩,以往渾厚內力消失殆儘。
不會是……廢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林江年臉色微微變了些。
他好不容易勤學苦練才有了如今這點成就,不會直接前功儘棄了吧?
有心想要驗證,但此刻提不起力氣來,腦袋更是昏昏沉沉,似乎花謐草劇毒後遺症尚在。
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已算是不易。
想到這,林江年放棄了。
既然動彈不得,不如躺好完事!
躺在床上,靜靜打量著房間。
目前尚且不知道身處哪裡,但能看得出這裡的主人很有錢。從房間內的擺設裝飾來看,非富即貴。
透過窗戶,隱約一片雪白,房間內溫暖如春。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動靜聲響,腳步聲靠近。
“吱嘎!”
輕柔的推門聲響起,伴隨著一陣寒意卷入,一道身影走進房間,關上房門,走到屏風後。
還未靠近,女子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氣傳來。
“你醒了?!”
耳邊傳來女子驚喜的聲音,聲音清脆而甜美,隱約帶著幾分興奮。
林江年扭頭,視線中出現一名容貌精致的女子。
柳葉細眉,精致的瓜子臉,五官小巧而靈動,正端著什麼站在床邊,驚喜又好奇地打量著床上的林江年。
“你是?”
林江年打量著她。
“我叫錦繡!”
錦繡緩步走到床邊,將手中端著的湯藥放在一旁,看向床上的林江年,目光靈動而好奇。
“是你救了我?”
“不是。”
錦繡輕輕搖頭,聲音清脆靈動:“是我家主子!”
“你家主子是誰?”
“公子到時候就知道了。”
錦繡甜甜一笑,卻並未解釋,而是指了指一旁放置的湯藥:“公子,先喝藥吧。”
林江年瞥了眼,沒動。
似瞧出什麼,錦繡似笑非笑:“公子莫非擔心有毒?”
“那倒不是!”
林江年輕歎了口氣:“我隻是動不了。”
錦繡眨眼,這才意識到什麼:“看來,公子的傷勢可不輕!”
說著,錦繡緩步上前,輕坐在床邊:“我扶你起來。”
她看似嬌小柔弱,但手中力氣卻並不小,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林江年坐起身來。
接著,錦繡又端起旁邊的湯碗:“既然公子動不了,那我喂你吧!”
林江年看著嘴邊的湯勺,又看著模樣精致,笑意盈盈,一副大郎該喝藥了模樣的錦繡,猶豫了下,還是張開了嘴。
湯藥入肚,藥效快速在體內揮發,林江年渾身上下頓感暖洋,身體上的疼痛感似乎減輕了些。
待到喂完湯藥後,錦繡放下碗,眼眸靈動流轉打量著林江年,似對他很感興趣。
林江年被她視線盯了有些不自然:“錦繡姑娘,為何這麼看我?”
錦繡眼眸靈動,眨眨眼:“因為公子好看呀!”
林江年啞然,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直白坦然的姑娘……
不過,這姑娘如此率直的性格,倒讓林江年多了幾分欣賞。
他看了眼窗外:“我昏迷了多久?”
錦繡想了想:“五天左右!”
“五天?”
林江年也沒想到,他竟昏迷了五天。
昏迷如此之久,足以說明他這次傷勢嚴重。
那麼,其他人呢?
林江年又問道:“這是哪裡?”
“京城!”
“京城?!”
林江年一怔,到京城了?
那,紙鳶她們呢?
如今在哪?
林江年心中有微微擔心,但眼下他傷勢嚴重,動彈不得,也隻得作罷。
“你家主子是誰?”
林江年想起什麼,又問道。
然而,錦繡卻依舊沒有回答他,衝著林江年微微一笑,眼眸晶瑩澄澈,輕笑:“公子以後就知道了。”
說完,錦繡緩緩起身:“公子身上的毒雖然解了,但傷勢不輕,需要靜養,公子好好歇息吧,我就不打擾公子了!”
林江年躺在床上,半眯起眼睛,思考著什麼。
昏迷之前,他記得隱約瞧見一道身影出現過。
那就是錦繡口中的主子麼?
可他為何會救自己?
還是說,他就是林恒重口中那位關鍵時刻會出手的高手?
想到這,林江年不免有些後怕!
還真是關鍵時刻,怕是再晚些,他就沒命了!林恒重的這個人情,看起來也不怎麼靠譜……
不過,不管怎麼樣,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林江年目光微凝。
他昏迷了五天,按照推算,紙鳶應當早已到了京城,沈靈珺雖跟他有些恩怨,但的確也算得上俠熱心腸,一言九鼎。加上她與紙鳶的關係,林江年自然放心。
如此一來,林江年眼下倒沒了什麼顧慮。他如今傷勢不輕,在喝過藥後,渾身熱乎乎,疼痛感減輕,又迷迷糊糊睡著過去。
等到一覺醒來時,天色接近傍晚。
渾身的疼痛感減弱許多,也恢複了不少氣力,林江年能從床上坐起身來。
掙紮著起身,來到門口。
推開門,門外冷風呼嘯灌入。
林江年裹了裹衣衫,抬頭看向門外。
入眼,是一片白皚皚。
下雪了?
難怪窗外如此白!
入眼視線,是一片雪白世界。
屋簷上覆蓋一層厚厚的積雪,屋簷下結冰順著簷邊落下。視線中的院子裡,幾顆槐樹枝頭上掛著白雪。
入冬了!
從臨江城出發時還是夏季,如今已悄然入冬!
作為南方人,林江年少有見雪,眼前這白雪世界極為壯觀,灰蒙蒙的天空,與這天地間的白雪相映。
不遠處的屋簷下,突然傳近腳步聲。
扭頭,那名叫錦繡的侍女正輕邁步走來。
自稱是侍女,但她身上的衣衫卻並不似侍女,模樣氣質出塵,錦衣長裙,裹著厚厚的長絨,笑容甜美,似天真無邪。
“公子怎麼出來了?”
錦繡走近,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出來透透氣。”
“公子身體尚未恢複,可要小心,切莫感染了風寒。”
錦繡輕笑開口。
“多謝錦繡姑娘了!”
錦繡輕輕搖頭:“公子無需多禮,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
“我家主子!”錦繡答道。
“你家主子讓你照顧我?”
“正是!”
林江年目光閃爍:“我認識你家主子嗎?”
錦繡想了想,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你家主子認識我?”
錦繡點了點頭。
林江年微皺眉,認識他,他卻不認識對方?
這錦繡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林江年心中不解,但錦繡不願意解釋,林江年也沒追問。
“公子昏迷數日,想來應該餓了吧,我已備好了飯菜,公子用膳吧!”
錦繡輕聲開口。
林江年點點頭,跟著錦繡前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