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江年被窗外呼嘯的北風吵醒。
北方的冷風肆虐嚴寒,將院中的樹木吹的沙沙作響,冷風從院中穿過,啪啪打在窗紙上。
林江年醒來時,習慣性坐在床上發一會兒呆。一夜熟睡,體內玄陽心法運轉一周,神情目明。
還在臨江城的時候,在柳素的幫忙下,林江年的玄陽心法踏入了第一重,隨著入京這一路上修行,林江年並沒有懈怠。
如今,隱約已經摸到了第二重的門檻。
這讓林江年多少有些意外,按照原本推測,能踏入玄陽心法一重已經是極為不易,想要達到第二層恐怕需要不短的時間。
可眼下……
林江年半眯起眼睛,恐怕這一切,都與前不久那位錦繡姑娘給他喂的湯藥脫不開乾係。
在那位錦繡姑娘的幫忙下,林江年實力突飛猛進。
如今……
林江年低頭看了眼手掌,掌心氣息彌漫,似有源源不斷強勁的力氣流轉。
隻差一點了!
再差一點,林江年就能踏入五品之境。
徹底踏入天下高手行列!
不到弱冠之齡,能達到這等成就,已經是極為厲害。尤其是自林江年習武以來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半年而已。
半年的時間能有如此成效,已然是天下罕見。
林江年心中不免升起了幾分得意,可轉念一想,又很快歎了口氣。
他進步已經是很快了,可跟紙鳶比起來……還是差得遠了!
莫說是紙鳶,還是柳素,亦或者是那位長公主……
她們的實力,都要遠比林江年厲害的多。
更何況,林江年能達到如今的成就,有名師指點,有豐富的武學藥材輔佐,更還有機緣巧合,各種因素聚集。
這讓林江年才剛升起的一絲得意,又瞬間煙消雲散。
歎了口氣,林江年瞧了眼門口,喊來了門外的侍女。
門外的侍女早已等候多時,推門魚貫而入,兩名嬌小妙曼身姿的侍女走到林江年身邊,伺候殿下穿衣洗漱。
一名侍女幫殿下整理衣衫,另一名則是幫殿下整理著頭發。這兩名侍女都是從臨王府跟著林江年入京的侍女,專門伺候殿下日常起居的。
“小竹呢?”
林江年問起,這兩天都沒瞧見小竹。
自從那天晚上去見小竹被紙鳶逮了個正著後,小竹似乎有些躲著他,這兩天都沒瞧見小竹的身影。
“小竹妹妹紙鳶姑娘那邊,需要奴婢去喊過來嗎?”
“算了,不必了!”
林江年猶豫了下,輕輕搖頭。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不多時,薑語湘走了進來。
“薑小姐!”
兩名侍女低頭恭敬開口。
“你們都先出去吧。”
薑語湘淡淡開口,兩名侍女當即點頭,退出了房間。
林江年站在銅鏡前瞧了瞧自己,這才抬眸看向房間內走進來的薑語湘:“小姨,有事?”
穿著雲落杉裙的薑語湘,外襯雪白貂絨大衣,頗有幾分貴婦氣息,她沒好氣的輕瞪了林江年一眼:“自然有事。”
“何事?”
林江年有些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又得罪小姨了?
“人家都快找上門來了,你還不知道呢?”薑語湘瞪著他。
“找上門來?”
林江年一愣,他這才剛醒,的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姨,此話何意?”
林江年隱約意識到了點什麼。
薑語湘輕歎了口氣,眼神略有些擔憂,盯著林江年這張熟悉清秀的臉龐,又似想到什麼,沒好氣道:“還不是你惹出來的好事……”
“京中,都傳遍了!”
“周輝光的事?”
“不然還有什麼事?”薑語湘看著神色依舊波瀾不驚的林江年,氣道:“伱一點都不著急?”
“著急有用嗎?”
林江年輕輕搖頭:“小姨稍安勿躁。”
“你說的倒是輕巧,你知道現在外麵都在怎麼傳嗎?”
薑語湘皺著眉,絕美的臉龐上散不去的擔憂:“我早上出去了一趟,就連街邊的百姓都在討論這件事情……都在說你臨王世子昨天殺害了周家公子的事!”
“然後呢?”
林江年依舊並不擔心。
“你還問然後呢?”
薑語湘瞪著眼:“你闖大禍了知不知道?”
“小姨彆激動!”
見薑語湘神情動容,林江年開口安慰。
“先冷靜一會兒。”
“你讓我怎麼冷靜?”
薑語湘忍不住上前伸手戳林江年腦袋:“讓你聽我的你不聽,非要自己擅自行動。現在可好了,你成殺人犯了……現在京中的百姓都等著看笑話!”
“你知不知道,你闖下大禍了!”
薑語湘能不著急嗎?
這一口大黑鍋落在林江年身上,這要是處理不好,情況很嚴重。
京中輿論一發酵,到時候如何去堵住天下悠悠眾口?他這臨王世子,又如何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焦急又擔憂不已的薑語湘,抓著林江年便是一頓數落教訓。麵對小姨的職責,林江年倒也沒有反駁。
才剛安頓好小姨,薑寧康也來了。
“舅舅!”
林江年開口。
薑寧康神色明顯有些嚴肅凝神,他看著林江年:“江年,這周家公子,是不是你……”
林江年輕輕搖頭:“他的死與我無關。”
聽到這,薑寧康懸著的心微微一鬆。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震驚又擔憂。江年殺了周輝光?
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可是闖下了天下的簍子。
眼下從林江年口中得知周輝光的死與他無關,薑寧康這才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林江年都是他妹妹唯一的孩子,薑寧康自然不希望他惹上這樣的麻煩。
確定林江年沒有殺人後,薑寧康也很快意識到什麼:“如此說來,是有人嫁禍給江年?”
林江年微微點頭。
薑寧康神色頓時陰沉下來:“豈有此理,當真以為我薑家好欺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