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過一場傾盆大雨後,天空灰蒙蒙著,宛如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冷空氣,夾雜著冰冷刺骨的寒意,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孤冷。
一場大雨,將整個院落淋的一片狼藉。
院中角落擺放的各種奇珍花草植物,也被昨晚的大雨摧殘淩辱的不成樣子。
凋零,破敗,狼狽的落在院中一角。
格外令人憐惜。
屋簷下,小竹裹著厚厚的小棉襖,小臉兒被冷風略凍的有些紅撲撲,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薑湯朝著房間門口走去。
剛走了沒兩步,迎麵碰上了一道身影。
“殿下?”
林江年不知何時出現在屋簷下,他看了看小竹,又看了看小竹手上端著的東西:“這是?”
小竹解釋道:“紙鳶姐姐剛醒,我去給紙鳶姐姐送些薑湯!”
“給我吧。”
林江年點點頭,從小竹手上接過薑湯,又想到什麼:“對了,小竹,去幫殿下辦一件事!”
小竹神色雀躍:“什麼事呀?”
林江年瞥了一眼旁邊不遠處的房間,湊到小竹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等小竹聽完後,那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浮現幾分驚豔之色:“殿下,你……”
“快去。”
“好,好吧……”
小竹這才乖巧的點點頭,轉身躡手躡腳的朝著隔壁院落走去。
看著小竹離開,林江年這才端著薑湯轉身來到了旁邊房間。
敲了敲門。
“紙鳶,醒了嗎?”
沒聽到房間裡傳來回應,林江年輕輕推門。
門開了,他端著薑湯走了進去。
天色陰沉,房間內略顯有些昏暗。
林江年走進房間,便瞧見已經起身,換上一身居家素白厚長裙的紙鳶,正靜坐在桌旁,低頭看書。
清冷的氣質,與房間內氣氛隱約融為一體。
“醒了?”
林江年將薑湯小心翼翼放在桌上,來到她身旁,輕笑道:“天氣冷,也餓了吧?先喝點湯暖暖身子吧。”
紙鳶沒有理會,依舊低頭捧著手中的書看著,甚至沒有抬頭瞥他一眼。
見狀,林江年邁步來到紙鳶身後,微彎腰湊近,輕笑道:“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似察覺到林江年靠近,紙鳶俏眉微皺,臉色清冷,回頭瞥了他一眼。
林江年卻似乎沒有察覺到般,從身後伸手摟抱住紙鳶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將她摟進懷裡。
下巴抵在她肩頭,腦袋微微側過,嗅聞到少女身上那芬芳香氣,以及那張精致無暇,沒有一絲瑕疵的臉蛋。
看似清冷,實則……的確冷清。
摟抱住少女的嬌軀,能感受到少女那微微緊繃的身子,以及幾分若有似無的抵觸。
林江年心領神會,在少女那柔滑細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而後輕笑道:“還在生我的氣呢?”
被突然親了一口,紙鳶眼眸底閃過一絲羞惱。
不過,或許是之前已有過多次經曆,雖有些羞惱,但也並無太大強烈反應。
她微微掙紮了下,掙脫無果,便也放棄。清冷著一張臉色,沒看他,也沒說話。
如此略冷倔的模樣,落在林江年眼中莫名有些可愛。
他有些忍俊不禁,又忍不住湊近親了她一口。
這下,紙鳶終於有了些反應,微微偏過頭,略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還說沒生氣呢?
這明顯就是在賭氣,小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林江年在紙鳶身旁坐下,順勢將她抱坐在自己身上。
察覺到林江年的動靜,紙鳶臉色終於微微變幻,泛起一抹羞怒,她扭動身軀,想要掙紮下來。
“嘶……彆亂動,會走火的……”
聽到這話,紙鳶身軀僵硬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一抹羞紅從她發絲間那晶瑩剔透的耳垂上順勢攀爬而上,很快便紅了半張臉。
她瞪著眸子盯著林江年,又羞又怒。
還有幾分說不上來的氣憤情緒,看上去略讓人有些憐愛。
“跟你開玩笑呢!”
見紙鳶如此神情,林江年趕緊輕聲開口,摟抱著少女那柔軟纖細的腰肢,握住她盈盈的素手,緊緊攥著。
注視著少女那羞惱的模樣,林江年輕聲開口:“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紙鳶似微怔,盯著他。
還是沒說話。
“我知道,伱肯定在生我的氣……生氣我為什麼要把她帶回薑府來……”
“你心裡肯定不舒服,我……”
“我沒有。”
林江年還沒說完,被紙鳶突然打斷。
她語氣淡然,瞥了林江年一眼,收斂眼神底的羞惱。
沒有生氣?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盯著紙鳶那白裡泛紅,猶如桃花般美豔而又清純的臉蛋,似想看出她這話中的真假。
她這模樣,哪裡像是沒有生氣的模樣?
很快,林江年想到什麼:“沒有生氣,但不高興?”
紙鳶移開目光,麵無表情。
不吱聲。
那就是默認了!
果然如此。
“她……”
林江年琢磨思考著,該怎麼跟紙鳶開口。
眼下擺在麵前的情況的確讓他有些頭疼,紙鳶和柳素並不對付,兩人之間有矛盾。
這矛盾的來源也很複雜,很難解決。
林江年夾雜在中間,也的確不好處理。
想要一碗水端平……難呐!
正當林江年心頭感慨時,紙鳶又緩緩將目光視線移落在林江年身上。
“你打算怎麼辦?”
她突然開口。
“嗯?”
林江年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打算,怎麼安排?”
紙鳶盯著他的眼睛,像是漫不經心般問起。
怎麼安排?
林江年一時之間有些拿捏不準紙鳶的想法,試探道:“你覺得,應該怎麼安排?”
紙鳶沒說話,隻是靜靜注視著他。
平靜的眼眸,盯的林江年是越來越心虛。
“咳……”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林江年輕握著她的手兒,輕聲開口:“不管怎麼樣,我都尊重你的想法……”
紙鳶沉默,半響後,她移開目光,沒再去看林江年。
“我不知道。”
她平靜開口。
不隻是林江年沒想好,她自己也都沒想好。她並不清楚自己心頭的想法,隻覺得複雜,又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