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凜然。
林江年的話卻猶如寒風刺骨,戳中了許朝歌的心頭。
她臉色變得蒼白,不可置信地盯著林江年。
然而,當對視上林江年深邃的眼眸時。
這一刻,她好似什麼都明白了!
“所以,你是在報複我,對嗎?”
許朝歌聲音沙啞。
“禮尚往來罷了。”
林江年語氣平靜:“你也不用裝出如此悲傷的神情,這些侍女的性命對你來說或許的確有些重要。”
“但也隻是有些罷了!”
林江年嗤笑一聲:“她們的死,當真會讓你如此憤怒?”
沉默,寂靜!
此刻,深夜這一幕宛如成了畫卷。
林江年屹立陽台之上,身上浸泡沾染血跡,渾身上下散發著些許煞氣。而在數米之外的甲板上,遍地屍體,血流成河。
一襲墨紅衣裳的許朝歌渾身冰冷的站在甲板上,周圍的血色與她身上的衣裳似是融為一體。
“果然,你從來都沒信任過我!”
許朝歌沉默了良久,終於,她沉聲開口。
“從始至終,你都一直對我抱有敵意……那你為何不殺我?”
“我可殺不了你。”
林江年平靜道,眼前這女人的武功深不可測,她所表露出來的都是假象。
“再者,殺了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惹上麻煩。”
若是今天站在這裡的人是那位許王世子,林江年早就痛下殺手了。
但眼前隻是個許王郡主。
她身份雖然尊貴,但卻並不重要。
畢竟,她不是繼承許王王位的人選。殺了她,對許王府來不痛不癢。
而林江年,則會惹來一係列的麻煩。
畢竟在許家還沒起兵謀反之前,許家依舊是朝廷的忠臣。
“嗬!”
許朝歌突然笑了,她笑的很開心,也笑的很諷刺。
“你說的的確沒錯,她們對我而言,應該並不是特彆重要。”
許朝歌緩聲開口:“她們身為我的侍女,本就要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即便她們全部都死了,我這樣冷血的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感覺。畢竟,再換一批就是了……”
說到這裡,許朝歌臉上的自嘲更明顯:“是這樣吧?”
“可是,她們終究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
許朝歌又喃喃自語了一聲,低眸看著甲板上的屍體,心神恍惚。
倘若她們死在敵人的手上,她不會有太多情緒。
可是,她們沒有死在敵人手上,卻死在了眼前這男人的算計上。
死在了這個前一秒,還在跟她纏綿溫存,下一秒卻毫無留情冷血報複性殺了她所有侍女的男人手上。
這一刻,許朝歌隻感覺有種悲涼的情緒湧上心頭。
或許,她悲的並不是這些侍女,而是……眼前這個男人。
“我明白了!”
許朝歌平靜開口。
她眼神逐漸清冷,語氣冰冷:“我知道你的態度了!”
她緩緩抬眸,最後看了林江年一眼:“從明天開始,你我就徹底是敵人了!”
“日後再見麵,你我之間,不死不休!”
說罷,許朝歌轉身。
此刻,不遠處江麵上,數艘官船緩緩靠近大船。遠處江岸邊,還有不少人潮洶湧。
昏暗的江麵上,唯有星光點點,船隻緩緩靠近,船上的身影也逐漸清晰起來。
陽台之上,林江年抬眸望著靠近的船隻,縱身一躍,從陽台上跳下。
今晚他來此,便是為了布這個局。
眼下,到了收網的時候。
臨王世子與許王郡主遇襲,此事今晚之後便會傳遍整個楚江城。
孫家的末日,也就到了!
林江年緩步上前,靜靜等待這些船隻靠近。
就在船隻逐漸接近之時,林江年卻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
這船上的人,似乎有些多?
黑暗江麵上,數道黑影人頭攢動,緩緩靠近大船。
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緊迫的氣息撲麵而來。
不對勁!
林江年腦海中瞬間浮現起這個念頭。
“唰唰唰!”
寒光掠過,靠近大船的官船上,突然湧現出數道身影,拔刀逼近。
刹那間,這數道身影便直撲甲板而來。
原本立於甲板之上的許朝歌,臉色猛然一變,瞧見這一幕她猛然扭頭,盯著林江年:“你還來?”
她冷笑:“莫非,你是今晚就迫不及待想殺我了?”
林江年沒有理會她,目光凝神。
黑幕籠罩下,他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正鎖定了他。
林江年心頭一沉,渾身驟然緊繃,沒有絲毫猶豫,縱身一躍,離開原地。
“砰!”
一聲劇烈爆炸聲響起,林江年所站立的原地,被轟然炸出一個大坑,冒著黑煙。
瞧見這一幕許朝歌瞳孔猛然一縮,總算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不對!
下一秒,逼近甲板的黑衣人,手中冒著寒光的刀鋒便朝著許朝歌砍來。
許朝歌後退一步,揮舞衣袖,內力自袖中洶湧而出,將逼近的黑衣人震退。
可下一秒,四周其他的黑衣人又緊隨逼近。
殺機盎然!
許朝歌心頭一顫,意識到了什麼。
“轟隆隆!”
緊接著,大船上又是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
許朝歌的視線目光中,不遠處的江麵上,四麵八方數道船隻正在快速逼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朝歌臉色微變,她身形鬼魅,躲過黑衣殺手的刀鋒,迅速出手解決了兩名殺手,隨即縱身一躍,追上林江年的步伐。
“你問我,我問誰去?”
林江年臉色很不好看,今晚他的確安排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但是沒想到會有加戲的啊?
眼下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這不是你安排的?”
“你覺得呢?”
林江年沒好氣道:“我能安排有人炸我嗎?我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