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清之鐵血駙馬!
聽著北麵傳來的轟隆隆炮聲,端坐在建極殿龍椅上的崇禎皇帝麵色凝重。
他知道,那是闖賊李自成麾下的大軍正在架炮轟城。
崇禎皇帝微微歎了一口氣,眉頭緊皺,他扭頭看了一眼殿下的三個皇親,隨即絕望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當然絕望!
且說,自登基以來,十七年間,關內關外的局勢一日壞過一日,韃清和流寇輪番上陣,朝堂上下,文官武將又幾乎沒有一個力挽狂瀾之才。
到了前年二月,李自成所部農民軍在襄城大敗明軍,陝西總督汪喬年戰敗被殺,關內流寇已經完全不可收拾。
三四月,關外鬆山等城又相繼被清軍攻破,督師洪承疇被俘降清,大明王朝最後一支精銳野戰軍覆滅。
而到了去年,隨著孫傳庭戰死於陝西潼關,整個陝西旋即被流寇所占。
今年正月,李自成在西安稱帝,建立政權,大明實際上已經到了亡國的邊緣。
如今,山西,北直隸儘入敵手,李自成十幾萬大軍已經包圍了京城,而自己和太子都還在城中,京營僅存的萬餘能戰之兵又都已經被李建泰帶去西征,崇禎皇帝根本就是已經逃無可逃,南遷更是妄談。
如此危局,便是宮中的太監,都已經開始另謀生路了,甚至有許多被派往各大城門監軍的,都已經和順軍內外勾結,隻等時機一到,便要大開城門,迎接新皇了。
隻能說,局勢崩壞至此,這大明,恐怕是真的要亡了!
三人退出建極殿之後,從氣勢威嚴的紫禁城東華門走出了皇宮,每個人都是滿麵愁容,唉聲歎氣,氣氛顯得十分凝重。
“永固,如今之局勢,你可有什麼法子護衛陛下的周全?”說話的是崇禎皇帝的表弟,新樂侯劉文炳,此時也是憂色難掩。
“誒,事已至此,流寇已然兵臨城下,還能有什麼法子?若是半月之前,恐怕還有一線生機!”崇禎皇帝的妹夫,周世顯的老前輩,駙馬都尉鞏永固麵如死灰道。“那時候,北直隸還尚在掌握之中,便是有一兩千兵馬,也能護衛陛下安然南下了。”
“是啊,如今,靠你我手下的那幾個家丁,又如何能扭轉乾坤?”劉文炳絕望地搖頭道。
如此局勢,便是滿朝文武都隻能坐以待斃,又哪裡是他們兩個無權無兵,又胸無謀略的皇親可以逆轉的?
兩人一麵說著,一麵搖頭歎氣,等到感慨完之後,鞏永固才想起來和他們同行的周世顯。
他原本還想問一下對方有沒有什麼法子的,但一想到周世顯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便也就索性放棄了——他們都想不到辦法,又何苦為難一個孩子呢?
“世顯啊,你這幾日要小心,特彆是晚上的時候。近來京城比較亂,昨夜陳演陳大人家,就遭了賊人,兩條手都被砍斷了,最後還被活活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誒,永固,你乾什麼,一會嚇著孩子了。”劉文炳當即打斷了對方,周世顯被選為駙馬之後,兩人就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平常都十分護著。
“朗朗乾坤之下,怎麼會有如此殘忍之事?”周世顯麵露驚恐,不可思議地問道。
鞏永固見狀,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是個淳樸善良的孩子,可惜生錯了時候。”
劉文炳聞言,也不再問什麼了,隻是深深歎了一口氣,眼中已然含淚“國家危難,時局至此,可悲可歎,可悲可歎啊。”
“文柄,彆說了,咱們都回去守城門吧,也算是為陛下,為大明,儘最後一份力了。若是能守城而死,也不算是辜負皇恩。”鞏永固臉色一橫,毅然決然道。
周世顯看著兩人先後翻身上馬,揚鞭而去,心中不由得直搖頭。他知道這兩人都不是逞一時口舌,也不是在做樣子,但亂世之中,單單是忠勇,是遠遠不夠的,
隨後,他也從守門的太監那裡領回了自己的繡春刀,掛在腰間之後,旋即翻身上馬,往東而去。
周世顯準備了那麼久,自然不會陪著他們留在這裡送死,他的計劃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有了從陳演府中劫來的二多萬兩白銀和一萬多兩黃金之後,招募勇士,突圍出城的軍餉,自然是不缺了。
紫禁城東麵不遠,便是紅牆碧瓦,規模宏大的十王府了,這裡是供成年的王爺在出京就藩之前,暫時居住的地方。現如今的崇禎皇帝,在當年還是信王的時候,就曾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