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蓋在一旁催促著,生怕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瓦爾德國王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近來,承蓋像是變了一個人,像是原本的和藹都是裝出來的一樣,隱藏了這麼多年的野心開始逐漸暴露了出來,他像是把自己牢牢掌握住了,稍微有點意見不合的事情,就會遭到群臣的反對,洛金的罪名也是由他徹底做實的。
“本次作為祭品的死刑犯是···洛金!”
洛克的心徹底涼了,這麼多年來父親教導的忠君愛國,到頭來卻是這麼個結果!
底下一片嘩然,洛金將軍的威名儘人皆知,怎麼可能是成為祭祀的祭品呢?有的人說看見洛金將軍府被抄的事,這麼一來,也就不奇怪了。
瓦爾德國王沉默著,看著底下民眾不可置信的樣子,心裡酸澀無比,怎麼也不想說出對不起洛金這麼年來對國家儘心儘力的付出,最後被誣陷的叛國罪名,而承蓋仍在一旁催促著他,不停的試探著他的最終底線。
“罪名是···是···”
底下的人們屏住呼吸,抬著頭,等待著宣判洛金的罪名,很多熟悉洛金將軍的人都很迷茫,很不理解洛金到底犯了什麼罪,要作為此次祭祀的祭品。
承蓋四下觀察著,生怕雷熒不來,他不來,洛金的罪名就不夠讓民眾信服。
“叛國!”
說完之後,瓦爾德國王久久不能平靜,跪了下來趴在了祭台上,淚水不斷的從眼眶裡湧出來。
民眾一片嘩然,由洛克和阿洛瓦帶頭起哄,高喊著不服之後的反抗聲音,現場頓時暴動,洶湧如潮般的人們快要把祭台下護衛的兵士給擠吐血了,原本安靜的廣場瞬間充斥著各種充滿爭議的聲音,變成了一個熱鬨的海洋。
熱血澎拜的阿洛瓦把準備好的臭雞蛋和爛菜根奮力扔上祭祀台,把走過來想安撫民眾的承蓋砸了一臉的雞蛋液,阿洛瓦一看砸的是院長,當即彎腰鑽進了人群中不敢再站起來了。
咬著牙的承蓋抹去臉上的蛋液,隨即一聲怒吼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洛金叛國的罪名已經證實了!勾結德洛斯帝國的王子雷熒,把封印了兩百年的怪物給放了出來,為的就是毀滅我們的國家!現在瑪格麗特公主還在他家被劫持著,雷熒也已經到了我們的王城,這足以證明洛金的叛國罪是真的,他應當成為祭品!”
底下鴉雀無聲,所有人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眼神漸漸渙散呆滯,人群中漸漸打開一條道路,所有人統一動作,跪拜著從人群中,邁著十分優雅的步伐走出來的瑪格麗特公主。
七彩雲霞般的裙子包裹著她的瘦弱身軀,依然是瑪格麗特公主最喜歡的那一件,襯著她的雪白皮膚,像是從雲端下來的仙女一樣,一頭金色的長發沒有一絲散亂,特彆是她頭上的那隻耀眼的王冠,閃爍間蘊藏著神秘的力量。
十一個白袍法師立馬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她身上的氣息,給人一股非常邪惡、難以捉摸的感覺,就像是有東西想要控製自己的身心,異樣的思想和聲音正不斷的往自己大腦裡麵鑽。
“嗬嗬嗬,你們這些人,還挺頑強的呢!”
她抬起手,表情漸漸冷峻了下來。
“跪下。”
沒有任何情感的語調,隻有這簡單的兩個字,不斷的回響在他們的腦海之中。
白袍法師們漸漸頂不住腦海中的那股力量,強行支撐著的身體漸漸垮掉,先是單膝跪下,後麵另一隻腿顫抖著像是篩糠一樣,頂不住巨大的精神壓力也緩緩跪了下來,兩隻倔強的胳膊死死頂住身軀,不願意把自己的頭磕在地上,青筋遍布的腦袋上汗水浸濕了長袍,仿佛能聽到體內的骨頭嘎嘎作響的聲音。
就連長袍上的防禦法陣都沒有被激活,似乎是來自精神意識上的壓力,自身的意識漸漸沉淪了下去,終於,頂不住這股奇怪的力量,他們一直高昂著的頭在此刻紛紛磕在了祭台上。
承蓋的腦門青筋暴起,雙手握拳,單膝跪在地上,心裡讚歎著瑪格麗特公主頭上的王冠力量,這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隻是束龍太過沒用,沒有把它給自己帶回來。
隻是這近在眼前的東西,對自己來說卻像是遠在天邊一樣,那股奇特的,控製人意識與靈魂的力量,是多麼美妙、多麼強大啊,可惜這股力量現在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隻能做到片刻的勉強支撐,卻也是比其他人堅持的要久了。
瑪格麗特飄在空中,看著還在死死堅持的承蓋院長,冷漠無情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我說,跪下!”
原本就快要堅持不住的承蓋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突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整個人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上,頭也在祭台上磕的砰砰響。
匍匐在地上的瓦爾德國王聽見瑪格麗特熟悉的聲音,緩緩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空中的瑪格麗特,“我的女兒,瑪格麗特,你還活著,太好了!”
瓦爾德國王站起身子,看著她的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除了她頭上的那隻散發著邪惡氣息的王冠,其他的都和自己記憶中的瑪格麗特一摸一樣。
“跪下。”
出人意料的,瓦爾德國王並沒有照他說的做,隻是呆愣在了原地。
“瑪格麗特”眼神中滿是邪魅,歪著頭看著無視自己力量的瓦爾德,漸漸明白了過來,他和瑪格麗特血脈相連,自己現在這副身體還是瑪格麗特的,當初自己執行的血誓,除了把自己的身體搭了進去,最不起眼又是最致命的一個問題就是,力量影響不到相同血脈的人!沒想到當初隻是為了保護和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以後能不被王冠的力量影響,現在卻落得這麼個尷尬的場景。
“我的女兒,瑪格麗特。”
瓦爾德國王站在祭台邊上,抬起雙手想要觸摸瑪格麗特,被控製瑪格麗特身體的拉爾親王給無視了。
待在意識世界的瑪格麗特看著眼前的瓦爾德,不禁潸然淚下,那麼多對他的抱怨、憤恨雖然都已經煙消雲散,但自己還欠對父親誤解的一個道歉,伸出手想要觸摸他,卻被意識空間的壁壘給擋了回去,隻能流著淚默默的看著他。
“忘了告訴你,我不是瑪格麗特,我隻不過占用了她的身體,我的名字,或許你也曾聽說過。”
看著滿眼淚水的瓦爾德,“瑪格麗特”輕輕笑了起來。
“我是拉爾親王。”
瓦爾德國王如遭雷擊,失了神般的愣在原地,“你,你就是,兩百年前,用,用王冠的力量把那東西封印在安什庫拉山山底的,拉,拉爾親王?”
“我就說,還有人記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