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對現有的生活感到不滿,它們更加向往外麵無拘無束的生活,感覺在這裡像是被圈養的家禽,不過當時的人魚王信奉我,把我當作他們的神靈,是堅決維護我的一派,後來矛盾越發的激化,兩派人最終爆發了戰爭,也導致了不可挽回的惡果。”
“所以,這又是一個因為欲望而消失的種族。”
淏元忍不住感歎了一句,在星界,這樣的種族數不勝數。
“過去的事,我也不想再多做什麼評判,畢竟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星河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接連說了這麼多隱晦的事情,讓他覺得甚是勞累。
“你應該為此感到愧疚!”
子黎直接了當的說道。
“你甚至應該為此負責!”
星河看向子黎,似乎是沒聽懂她的話,又似乎是不想反駁。
“妹妹說的沒錯。”
勾湮在一旁附和著。
“你的這種行為已經影響到一個種族的繁衍和安定,屬於是外力乾涉,說真的,你當初就不應該和它們接觸的太多,否則他們也不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們怎麼說都可以。”
星河歎了口氣,並沒有推卸自己的責任。
“而且現在我也已經吸取了教訓,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隻不過,我現在擔心的是那些凡人最終會走上和人魚族一樣的老路,因為自己的貪婪葬送了人類的未來。”
星河擔憂的朝著雲下看了一眼,心頭蕩漾起了不一般的波瀾。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憑你也是改變不了的。”
淏元在他身邊說道,這樣的事情他在星界經曆了太多太多,特彆是在星界毀滅的前夕。
星河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指著雲洞中的場景說道“在清理人魚族留下的爛攤子時,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子黎和勾湮翻了個白眼,一副他愛說不說的樣子。
“這座島,其實是有生命的。”
淏元的腦袋瞬間就轉了過來,子黎的背也離開了雲彩做成的椅子,就連勾湮都忍不住站直了身子,三個人虎視眈眈的看著星河,似乎對星河爆出猛料很是震驚。
“島嶼怎麼會有生命呢?你不是在拿我們尋開心吧?”
勾湮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奧裡薩亞是用一個活著的生物作為封印,那厄比斯絕沒有能逃出來的機會,就連自己對這片海域的判斷,可能都是錯的。
“這麼龐大的生物,就連星界也沒有與之相符的物種。”
淏元搖了搖頭,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有的!”
星河嘴角帶笑,目光緊盯著雲洞下的小島。
“它確實是星界的物種,但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滅絕了,連我都不知道它的名字。”
“那它現在是處於沉睡狀態,還是已經死亡了呢?”
子黎默默的坐了回去,有些事僅僅隻是知道就好,沒有必要太過記掛於心。
“我也不知道,當初我覺得這座島嶼太過巨大,而人魚族也沒有充分利用好這麼大的土地,所以我就精心裁剪了一番,讓它看起來能多一些自然氣息,像什麼高山深澗,流水瀑布什麼的,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我才發現,這座島不是一座普通的島嶼,不僅僅隻是從海底隆起用來承載彩虹星瑰的地麵,它應該是處於一種生與死之間的狀態,像到了冬天動物被迫冬眠一樣。”
星河回憶起當初的感覺,隻不過一直沒有去求證而已。
感到有些不太對勁的淏元摸著下巴,仔細看了看島嶼的周圍。
“如果像你說的,這座島一直在是移動中,那這是屬於它的自我意識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呢?”
“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更傾向於這座島是無根的,在如此龐大的海洋中就像一片落葉一樣,被周圍激蕩的海水帶著飄動,也能說的過去。”
星河不假思索的說道,他也從未真正尋找過其中的原因。
“但這座島上有彩虹星瑰這樣蘊含時空法則的神物啊,但凡隻是一道簡單的空間規則,就沒有什麼可以撼動它的位置,何況是時空法則呢?”
淏元摸著下巴,憑他對規則的理解還無法得到答案。
“不僅如此···”
子黎補充道“還有海底那三股來曆不明的能量,彩虹星瑰的存在如果是在鎮壓它的話,為什麼會讓島嶼處於移動的狀態呢?直接鎮壓在震動最頻繁最強烈的地方不就行了嗎?”
子黎說完後,星河的目光便看向了勾湮,意思像是說他們兩個都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你就沒什麼要問的嗎?
勾湮見他們幾個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雙手一攤表現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都看著我乾嘛,我對這些又沒有什麼興趣,你們喜歡分析就接著分析唄,我可沒有你們這種刨根問底的美德,不用太過在意我的意見。”
見子黎和淏元收回目光後,星河接著說道“其實很多事物的存在並不會有完美的解釋,即便是從法則層麵上,作為物質和各種規則的結合體,我們所麵對的某某種種都帶有一定的模糊,就算是一粒沙塵,一把泥土,可以從中得到的信息都會是巨大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它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是我們過度解讀了?”
淏元在諾伽洛的要求下一直在追求極致的精細,麵對這樣的解釋難免有些接受不了,渾身像被針紮一樣難受。
星河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沒錯,你可以這麼理解。”
淏元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冷不丁的吸了口冷氣,打了個冷顫後身上汗毛乍起。
“對不起,我接受的教育讓我無法接受這麼草率的答案,這有點太,太···”
星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不用再這上麵勞心費神。
“太荒誕了是吧,但這樣能讓你活得輕鬆點,讓我們在漫長的生命中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困惑,若是什麼都讓你了解的太過透徹,任何一個事物在你麵前都是透明的,那我們每天麵對的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
“你那麼喜歡用教訓的口吻和人說話嗎?”
子黎看了一眼星河,主動幫尷尬的淏元找回點麵子。
星河坦然一笑,對此早就已經習慣了。
“當然不是,我怎麼能在諾伽洛的學生麵前用教訓的口吻說些什麼呢?再怎麼算我和淏元也是同輩,如同朋友一般交流些自己的看法罷了,對不對,淏元?”
“啊?”
淏元愣了愣,星河竟然自降身份,和自己論資排輩了,最後還和自己平輩,這讓他一時竟有些無法接受,在三人異樣的目光中,尷尬的無地自容。
“沒沒錯,同,同輩的朋友,同輩的朋友。”
“你看,你把人家嚇得都開始敷衍了吧?”
勾湮揚了揚下巴說道,倒是把子黎逗得掩著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咳咳···”
子黎故意咳嗽了兩聲來緩解尷尬。
“那之後呢,人魚族總不會全滅絕了嗎?”
“想要一個種族完全滅亡是需要時間的,或者像我們這樣出現一個極其強大的存在才能徹底抹除它們的存在,我出於對人魚族的愧疚,把散落在世界各地的人魚集中引導到了一個人類難以到達的地方,希望他們可以在那裡繁衍生息,保住人魚族最後的血脈。”
星河把手背在身後,寬厚的肩膀上似乎壓著很大的擔子。
“那你就不怕它們重蹈覆轍嗎?”
勾湮靠著子黎的雲彩椅子讓自己能休息一下,她可沒有那麼大的麵子能在星河的麵前坐的像子黎這樣安穩。
“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再發生這種事的話那隻能說明他們在自取滅亡,不過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沒有在他們麵前現過身,而且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並不隻有他們一支種族,還有一支可以和他們相互製衡相互依存的種族存在,這樣或許可以讓他們知道和平共處的重要性。”
星河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似乎很是滿意自己的安排。
“天真的想法。”
勾湮毫不避諱,直接指了出來。
“不同種族之間爆發戰爭是必然的,就連同一種族在過度發展的情況下都會自相殘殺,又何況是不同種族之間呢?日積月累的矛盾,不斷碰撞的摩擦,甚至是為了爭奪資源,都可以成為戰爭爆發的導火索。”
“姐姐,扯遠了,扯遠了。”
子黎拉住勾湮的手,然後看向星河和淏元。
“你們兩個也給我閉嘴,我不想從你們嘴裡聽到這種無聊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