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澮神色依舊平靜,被人算計了麵上也並無難堪之色。謝朝泠開門見山問他“你以為這事是誰做的?”
“淮王或者恪王,又或許都有份。”謝朝澮淡道。
謝朝泠挑了挑眉,要說謝朝淇那廝也摻了一腳,他是信的,但沒有證據,又或許是謝朝淵那個小畜生為了一力將事情栽給謝朝澮,幫之銷毀了證據,他們有再多的猜測都無用。
如今陸王來這麼一出,更將謝朝澮置於被動境地。
那位老王爺輩分比他們父皇還高,又向來不問世事,不是那攪風攪雨之人,他的人突然出來指證謝朝澮,隻怕沒幾個人會懷疑他在說謊。
“你得罪過陸王嗎?”謝朝泠問。
謝朝澮搖頭,直言不諱“但我得罪了太後,父皇的生母溫淑皇太妃是被太後所害,去母留子,這些事情先皇後當年無意中知道了但不敢告訴陛下,還幫忙藏起了從太後手下逃出的知道這事的一個活口,是早年溫淑皇太妃身邊伺候的一個嬤嬤。為了打擊趙氏,先前我將那嬤嬤找到又使了些法子送去父皇那裡,叫父皇知道了當年真相。”
“恪王之前在我身邊安插了人,我做的這些事情他想必都知道,為了對付我,他應當是將我做過的事情告訴了太後。”
這些謝朝泠倒是知道,先前他還在恪王府時,謝朝淵並未避諱過與他說這個。
“所以是太後要趁機落井下石,將你置於死地,借了陸王之手,那陸王又為何要幫太後?”
謝朝澮輕蔑道“陸王與太後有私情,被溫淑皇太妃發現,這也是當年太後殺害溫淑皇太妃的原因,但這事沒有確鑿證據,我沒讓那嬤嬤在父皇麵前提過。”
原來如此。
謝朝泠心念電轉,很快有了主意,他看著謝朝澮道“無論這事是不是恪王做的,孤不希望牽扯到他。”
謝朝澮神色淡淡“太子的決定,我不敢置喙。”
謝朝澮的識相讓謝朝泠滿意。
“你放心,你既是冤枉的,本王自會幫你想辦法,更不會讓事情波及樂平郡主。”
謝朝澮點頭“多謝,還望太子殿下說話算話。”
謝朝泠入夜才再去看謝朝淵。
清早這小混蛋已經從那日辦壽宴的偏殿被抬人回去自己寢殿,還要在這彆宮裡休養一段時日。
謝朝泠去時他剛在寢殿裡沐身完又躺回了床榻上,下人正將浴桶抬下收拾乾淨,謝朝泠見狀當下沉了臉,冷聲問王讓“恪王大病未愈,太醫說過他可以沐身嗎?”
王讓小心翼翼答“殿下說無事,堅持要沐身,奴婢們勸不動,太子殿下恕罪。”
謝朝淵懶洋洋地倚在床頭“太子殿下彆教訓本王的人了,他們不過是聽本王的,奉命行事罷了。”
謝朝泠麵色更沉,走上前,殿中下人已直覺退下,為他們帶上門。
謝朝淵伸手將謝朝泠攥坐下,雙手環住他的腰,靠近他問“哥哥今日又不高興了?”
“難怪你胸有成竹一定能掰倒幸王,原來還留了陸王這個後手。”謝朝泠冷哂。
謝朝淵不以為然“太後的想法哪裡是我能拿捏得準的,太子哥哥太看得起我了,隻能說是幸王他自己不走運,得罪人太多,想要他死的人也太多罷了。”
“你信不信孤將你所作所為全部抖出去?”謝朝泠咬牙道。
謝朝淵看著他笑“太子哥哥舍得嗎?”
沉默對視片刻,謝朝淵貼得謝朝泠更近,笑聲也更低“太子哥哥這個時候來,今夜願意留下來了嗎?”
謝朝泠目露嘲弄“孤留下來,你就不怕被人發現了?”
“哥哥不怕,我也不怕。”
謝朝淵斂了笑,又低聲添上一句“留下來吧。”
“你昨日是還在咳血,今日就好了?”
謝朝淵不以為意“小毛病而已,太子哥哥試試便知。”
這人臉上已看不出中毒後的病態,之前他大概確實是裝的。
謝朝泠看他片刻,低頭,狠狠一口咬上他肩頸。
宮燈熄滅,衣裳散落一地。
滿頭大汗被謝朝淵抱坐身上,身體熱得快不似自己的,謝朝泠雙手捧著謝朝淵的臉,一邊親他一邊皺眉,啞聲問“你體內毒排乾淨了嗎?你彆害了孤。”
謝朝淵貼著他的唇低聲笑“哥哥想太多了,那毒也沒那麼厲害,你體內還有蠱,就算弄進去些,也害不了你。”
謝朝泠不再說了,低了頭繼續親吻他。
最意亂情迷時,外頭突然傳來皇帝的聲音“才這個時辰恪王就睡了嗎?朕進去看看他,他身子好些了沒?”
謝朝泠睜開水汽氤氳又飽滿情欲的雙眼,眼裡有少見的驚慌,伸手推謝朝淵,想要起身,又被謝朝淵用力拉下。
他一聲急喘,咬緊牙根。
謝朝淵卻仿佛故意捉弄他,咬著他耳垂不放,低低地笑。
“你……滾開……”
“噓,”謝朝淵在他耳邊低喃,“父皇要聽到了。”
外頭又響起王讓刻意提起的聲音“殿下剛喝了藥,已經睡下,燈也熄了,殿下這兩日因為那毒藥未排儘,一直喊身子痛,夜裡睡得很不安穩,方才好不容易喝過藥睡沉了,陛下,您……要不還是明日再來吧!”
再之後是乾明帝道“那便算了,讓他睡吧,明日朕有空再過來,你們儘心伺候著,夜裡彆犯懶。”
“奴婢們不敢!”王讓大聲道。
腳步聲逐漸遠去,謝朝泠緊繃的身體驟鬆,渾身都是黏膩的熱汗。
低了頭,又發了狠地咬住謝朝淵肩膀,仿佛泄憤一般。
謝朝淵抱著他翻身壓下,謝朝泠在黑暗中覷開眼“最多半個時辰,孤要走。”
謝朝淵一聲笑,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