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叫我來,就隻想說這個?”
謝朝淵一聲嗤笑,不等謝朝泠回答,抬手拉扯開他胸前衣襟。
謝朝泠連著咳了幾聲,伸手推他“你鬆手,這青天白日的你要做……”
最後幾個字生生咽回去,謝朝淵撕開了他包裹傷口的布帶。
那人垂下眼盯著他胸前那道疤,半晌沒動。謝朝泠看不到清他表情,彆過臉去。
“這怎麼弄的?”謝朝淵啞聲問。
“你不是早知道了,彆看了。”
謝朝泠有些不適,想要將傷口重新遮住,被謝朝淵摁住手,謝朝淵的聲音在他耳邊,有些咬牙切齒“太子哥哥不但對我狠,對你自己更狠。”
謝朝泠有氣無力道“拜你所賜。”
若不是謝朝淵設計的這一出,他也不必用這樣的苦肉計自保,偏這樣他也舍不得拿這小畜生如何。
“太子哥哥恨我麼?”謝朝淵依舊貼在他耳邊問。
謝朝泠閉眼又睜開“恨有何用?”
謝朝淵的手指拂上那已經結痂了的傷疤,輕輕摩挲,仿佛囈語一般“恨就好了,能被你恨也是好的。”
話說完他低頭,在手指拂過的地方輕輕一吻。
謝朝泠心尖微顫,抬手擋住了自己眼睛,啞道“你起來。”
謝朝淵抬眼看他,謝朝泠雙手扯上他衣襟“你也將衣裳脫了。”
“太子哥哥,這可是青天白日的。”謝朝淵目露譏誚,故意重複他方才說的話。
謝朝泠將人拽下,自己動手去扯他衣裳。
謝朝淵肩膀上的傷疤逐漸展露,比謝朝泠心口那一塊更大更猙獰,甚至觸目驚心。謝朝泠愣住,手指顫抖,不敢伸手去觸碰“……為何會這樣?”
他那日特地注意了分寸,沒有將刀插得太深,這傷口不該是這樣才對。
謝朝淵很快將傷處重新包紮了,拉起衣裳,淡道“回去的時候出膿爛了,挖了些肉。”
謝朝泠用力握了握拳頭。
謝朝淵要笑不笑地瞅著他“哥哥這是後悔了嗎?”
謝朝泠的雙手依舊扯在謝朝淵衣襟上,半晌彎下腰,額頭抵上他胸前,久久不語。
最後抬頭時,那雙向來鎮定的眼睛已微微泛紅,看著謝朝淵,咬牙道“弄成今日這樣,不是你自找的?”
謝朝淵不以為意“是我自找的。”
可隻要有機會,他還會這麼做,為了徹底得到謝朝泠,他可以不擇手段。
謝朝泠一眼看穿他心思,又氣又無奈“你這樣,早晚要死。”
“那又如何?太子哥哥舍不得我死,便讓我稱心如意,我自會為了太子哥哥好生惜命。”謝朝淵道。
這件事情上他們或許永遠都說不通,謝朝泠有些泄氣,今日也確實不想再跟謝朝淵吵架,乾脆不說了。
謝朝淵抬手拂了拂他的臉,再一探額頭“真病了?我還是第一回見到太子哥哥這麼脆弱,嘖。”
謝朝淵的語氣仿佛在看笑話,眼神卻危險,湊得謝朝泠更近“太子哥哥又不聽話了。”
目光撞上,謝朝泠稍一抬頭,輕碰他的唇。
被謝朝泠慢慢碾磨過唇瓣,謝朝淵始終盯著他不斷顫動的眼睫。
謝朝泠貼著他的唇輕歎氣“六弟,你給點麵子吧。”
謝朝淵一聲笑,輕揉他耳垂,將人攬入懷。
離開之前,謝朝淵最後提醒謝朝泠“太子哥哥好生養傷養病吧,外頭的事情便不要再操心了。”
他起身時謝朝泠又捉住他的手,仰頭看他“彆再做壞事了,安分一點吧,算我求你了。”
謝朝淵目光微凝,然後又笑了“好啊。”
自東宮出來已近傍晚,謝朝淵重新坐上步輦,身後有人喊他,是謝朝沂那小子,上前來與他問安。
“我方才還當看錯了,沒想到真是六哥,六哥先前不是早從父皇那裡出來了嗎?怎麼這會兒還在宮裡?”
謝朝沂說著話,目光落向一旁的東宮側門,語氣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謝朝淵懶得理他,這小子想跟他裝模作樣還嫩了些。
謝朝沂又上前一步,攔在他步輦前,嘴角笑意收斂,咬牙壓低聲音問“那封信,是六哥你派人送來給我的吧?”
事情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太子輕飄飄就逃過了,東山營中的趙氏勢力反而被拔除乾淨,謝朝沂怎麼想都不甘心,今日又見到謝朝淵出現在這東宮附近,這便找了上來。
他也算是個聰明的,猜到那封信隻有太子身邊人偷的出來,那個人十之八九便是麵前的謝朝淵。
如今與謝朝淵對質,是不甘心被擺了一道,他甚至懷疑從頭到尾這事是謝朝淵與謝朝泠合夥設下的局,引他入套。
謝朝淵譏誚道“信?什麼信?莫非太子寫給東山營統領那信是七弟偷去的?本王倒是沒看出來,七弟小小年紀竟有這本事,果真叫本王刮目相看。”
謝朝沂陰了麵色“六哥以為,你躲在所有人背後能到幾時?太子他又能護你到幾時?”
謝朝淵徹底失了聽這小子廢話的興致,抬了抬手示意人離開。
走遠之後再問起王讓“謝朝溶那小子最近如何了?”
“前些日子才終於能下床,但他中的毒傷及了根本,身子是徹底廢了。”
謝朝淵“嘖”了聲,想了想吩咐道“那就遞些消息給他,讓他知道是趙太後與趙氏舍棄他選了謝朝沂,且試圖用給他下毒的法子來幫謝朝沂鋪路,冤有頭債有主,本王若是他,爬也要爬出來討回這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