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亂起來了，義軍猶如一頭頭餓狼般衝入城中，見東西就搶，見女人就撲上去，跟土匪也沒什麼區彆了，甚至不如土匪。
對於天師，這些都統們以前其實沒有太多的敬畏感，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天師就跟天子一樣，太過遙遠。
陸玄破城後第一時間跑來自己這裡，讓楊衝心裡好受了些，此刻聽陸玄這般說，起身道：“我是個粗人，到現在連名字都不大會寫，不如你和阿超精明，隻要你不嫌棄我沒本事，楊衝願跟你一輩子。”
楊衝和陸超想想郭昌的樣子，心中突然生出幾分絕望，歸一教，真的有未來嗎？
“最好的辦法，就是整頓軍紀，這對歸一教本身也有好處，能更快獲取民心，但做不到。”陸玄歎了口氣道，這也是他不看好歸一教的原因。
整個三陽縣，都遍布著哭嚎聲和淒厲的怒吼聲。
“你擋路了！”陸玄看了一眼那女人，眼神變得冷漠，也不多言，反手抽出腰間佩劍刺入女子胸膛。
但這絕不是陸超想看到的世界，義軍的初衷不是為了救民於水火嗎？怎的如今卻反而將百姓推進更深的深淵？
“初衷或許是，但起義開始後就不是了，歸一教的起義太過倉促，人員良莠不齊，這種環境下，就算是好人，也會慢慢變成這個樣子。”陸玄歎了口氣道。
這也是他為何明知道遭了陸玄算計，折損大量精銳卻還忍下來的原因，可不隻是對陸玄個人實力的忌憚。
“至於時間，朝廷不會給歸一教這個時間，看著吧，朝廷的反擊很快就會來的。”
“何意？”楊衝和陸超不解的看向陸玄。
“沒人，沒時間。”陸玄道：“要做到這些，首先督帥、都統得以身作則，而歸一教最大的問題就在這裡，我沒見過其他督帥，但郭昌你們都是見過的，他會做這種事？”
“有，但是不能。”陸玄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你不搶，彆人會搶，殺人放火的吃的腦滿腸肥，還有女人玩兒，守住底線的卻隻能挨餓，挨餓的滋味你也試過，這種情況下，還有幾個人能守住底線？”陸玄嘴角帶著幾分嘲諷。
“就沒辦法解決？”楊衝皺眉道，這種場景，他也很難受。
“陸……陸都統。”幾名義軍麵對陸玄，大氣都不敢出。
歸一教起事的根基就是民心，但現在這份根基卻在迅速地土崩瓦解。
“滾！”陸玄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帶著眾人往城內走去。
可怕的是，這份罪孽會持續很久。
陸超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扭頭看向陸玄：“哥……歸一教起義，就是為了這樣麼。”
不過這次破城，天師虛影在城外那遙遙一拜，拜沒了三陽縣的護城青氣後，天師的形象在所有義軍心中有了明確的模樣。
那神威莫測的能力更讓人心中敬畏。
其他事情眾都統還可能不放在心上，但祭拜天師這種事，沒人會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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