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須要在有談判空間時,主動做出讓步,以一個既能保障白人利益,又能保證黑人利益的方案,結束種族隔離。
而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在五一年就頒布“班圖權力法”的原因,以後南非曆屆白人政府都把“班圖斯坦計劃”視為維持南非白人統治和“白人至上”的一根救命稻草。
因為隻有如此,才能夠在大勢不可逆轉的時候,通過分治的方式,把黑人作為包袱全都甩出去。
財政部長德·維利爾斯扶了一下鏡框說道:
“從三年前開始,SEA已經取代了英國成為我們的最大外交來源。”
他頓了頓,說道:
“如果SEA不站在我們的一邊,那麼,我們的經濟將會陷入極其困難的境地。”
“他們需要我們的鈾礦,黃金——”
“這並不是不可替代的?”
穆勒打斷他說道:
“彆忘了,我們所有人都非常清楚,種族隔離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我們現在可以攥著這一切,但是最終,彆人會強迫我們鬆開手的。這不會以我們的意誌為轉移,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明白這一點,我們就不會推動‘班圖斯坦計劃’!”
穆勒的話直接戳破了他們的虛張聲勢,是的,即便是他們自己都知道,種族隔離不可能永遠進行下去,有一天他們肯定是要改變的,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麼改。
是主動改,還是被動的改。
前者還有主動權,而後者呢?
他們很有可能像非洲其它的殖民地一樣,在黑人獨立後失去全部。
沃斯特終於掐滅雪茄,煙蒂在煙灰缸上裡用力的按滅後,他說道:
“25%。”
他拿著筆,在地圖上畫了一道線。
“把北德蘭士瓦的貧瘠土地劃出去,不含任何礦脈。這是我們的底線了,”
礦業部長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仿佛被這個數字燙傷了喉嚨:
“25%的土地,那樣的話,恐怕會涉及到很多白人的農場,我們又怎麼能讓他們放棄他們的土地呢?”
“所以是25%,不是35%。”
沃斯特深吸一口氣,然後用極其無奈的語氣說道:
“如果我們讓那麼多的農場主放棄他們的農場,到時候,他們會把我們所有人都趕下台,這是最後底線。至於SEA——”
他掃視全場,灰藍色眼珠中閃動著猶豫,說道:
“把我們的困難告訴他們,告訴他們,我們不可能讓他們所有人都放棄農場,我們必須要考慮到傳統。”
就這樣,在這一天,南非白人當局做出了選擇。
很快,在酒店套房內,宋德卿從從福歇總統的那裡得知了對方帶來的方案。
“25%……”
從表麵上來說,這是很大的讓步了,畢竟,在此之前,“班圖斯坦”的土地隻占南非的12.65%。
可是實際上呢?
南非白人政權把南非麵積122萬平方公裡土地中的106萬平方公裡劃分給約380萬歐洲白人,當然其中還包括200萬有色人種,以及70萬亞洲裔,其中除了50萬印度裔之外,剩下的則是“榮譽白人”,其中就包括16萬唐人,而約1500萬非洲人卻被限製在總麵積僅約15.8萬平方公裡彼此分隔開來的“家園”中。南非白人不僅占有絕大多數土地,而且大多是肥沃或蘊藏著豐富的礦產資源的土地。
黑人非但占據更少的土地,而且大多是貧瘠、缺乏礦產資源的土地。而現在,他們能拿出25%,顯然是非常大的讓步。
不過,這並不符合長安擬定的方案,畢竟,長安需要的是一個讓雙方所有人都滿意的方案。
至少是一份說得過去的方案。
“我不明白……”
將福歇帶來的那份新的“班圖斯坦計劃”的領土劃分方案向前一推,然後宋德卿說道:
“你們為什麼要糾結於出讓土地。”
“什麼?”
福歇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宋德卿則繼續問道:
“為什麼一定要讓農場主出讓他們的土地呢?就是因為那裡是黑人國家,所以白人就不能在那裡生活了是嗎?”
看著福歇,宋德卿反問道:
“他們如果不願意的話,完全可以留在當地繼續經營農場,畢竟,有南非作為保障,我相信,獨立後的班圖斯坦,是不會吞並白人農場主的農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