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呢?”身後響起一把熟悉又煩人的女聲,“真是不拘小節呀,葉昔。”
身後人是韻兒的親姐姐蔣菲兒,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長裙,打扮得像一個芭比娃娃,帶著甜甜的笑容朝她打招呼,實際上眼睛卻越過了她,穿過玻璃直直地射向甲板上的那個男人。
這個招呼的對象不是她,而是元昱。
“噢。”葉昔敷衍了一聲。今天是韻兒重視的日子,她無心陪蔣菲兒搞事情。
蔣菲兒卻不打算放過她,收起了打過招呼的手,抱著臂湊近了,低聲道:“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不穿禮服?哦對,你沒有。也是,平時你也沒機會來這種地方,怕是要挑禮服也不知道從何挑起。不過放心吧,晚上婚禮的伴娘服是我幫你挑的,你穿著,肯定討人喜歡。”
她忽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好不好笑難說,但成功吸引到了好些人的圍觀,那長發短發的兩個女人也湊了過來,站得最近。
蔣菲兒見自己成了人群的焦點,立刻變回了平時那副溫柔文雅的樣子,拉著長發的女人道:“...你是七姑娘對吧?我跟你說個笑話,你的頻道肯定用得上。”
長發的女人是個新晉的網紅,靠拍攝有錢人的生活和發布獨家爆料迅速走紅,“七姑娘”是網名,家裡有點背景但不多,好不容易沾親帶故弄到一張票上船,自然是見誰都想討好。蔣菲兒是圈子裡經常露臉的名媛,又是今天這場婚禮的新娘的姐姐,被蔣菲兒叫到了,她趕緊親親熱熱地靠上來:“什麼什麼?姐妹有什麼好料帶我飛?”
蔣菲兒自己又笑了一陣,看著葉昔,道:“我從熟人那兒聽了個怪事兒,說下層區的兒童帳篷半夜被人順走了,整艘郵輪的人找了一早上,才發現早就被據為己有,帶到上層甲板來睡大覺呢。”
她的話講得不徐不疾,半笑不笑,眼睛又一直望著葉昔,在場的人哪有不懂的?
短發的女人上前一步,生怕來晚了存在感就被彆人刷了,瞪著葉昔搶白道:“這麼高檔的地方怎麼會有小偷?”
蔣菲兒麵帶無辜地搖搖頭:“這種事情誰知道呢?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之間的都大。我還有點正事兒,你們聊。”
說完朝葉昔笑了笑,裝模作樣地告罪一番,遁了。
這是蔣菲兒自小慣用的手段,把事情挑起來就走,留下風暴中心的犧牲品給一群虎狼撕咬,既享受到了欺負人的痛快,又半點汙穢不沾身,可以繼續演一朵白蓮花。
葉昔見怪不怪,低頭吃麵。
“居然還吃得下去,”短發女人是甲板上某個高層的情婦,平時在圈裡都是太太和名媛看不起她,這會兒來了個比她更底層的,肯定不會放過,大聲道,“臉皮真厚,要是我,早就羞得跳海了。”
聽到“跳海”,葉昔手上一頓。
短發女人卻以為自己說中痛點,更加得意,轉眼看到葉昔盤子裡的是自己平時想吃又不敢吃的高熱量和澱粉,陰陽怪氣地道:“看看你吃的那些東西,真是沒見過世麵,餓死鬼似的...”
“七姑娘”迎合道:“人家不講究,穿的衣服也耐造得很,吃多少東西都不會破的。”
女人談起這種話題花樣就多了,眾人七嘴八舌地嘲笑葉昔,而她隻吃東西,不否認也不反擊,大家就更把她當軟柿子捏,越講越過分。
有人道:“下層人也有下層人的活法,但偷拿東西就太過分了吧?兒童區的帳篷能值幾個錢?”
“七姑娘”順口接道:“這種人手腳不乾淨,都是慣犯了,見什麼都想要...看她那雙鞋,不會是剛從商店區順的吧?”
短發的女人捂著嘴尖笑:“難怪我看著眼熟,這偷兒膽子也真大!肯定是家裡沒媽教的。”
葉昔憤然抬頭,咬了很久的牙鬆開,有人卻趕在她前麵爆發了:
“你們這些臭番薯,放什麼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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