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秘書是直接帶著律師來的。
巧了,對方也是,不過卻是由管事人帶來。
電影院專門騰出一間休息室處理此事,律師在裡麵掰頭,元昱和短發少年隔著三十米遠在透光走廊上大眼瞪小眼。
“彆看了。”葉昔用全力拉著他,要不是這樣,他肯定會百米衝刺過去湊人家第二頓。
不一會兒,休息室有人出來,忌憚地看了眼元昱,把短發少年拉進屋。
元昱直接朝他們揮了揮拳頭。
葉昔歎了口氣。
毫無預兆地,元昱抬起手將她的肩圈住,光線一暗,是他將下頜壓上了她的頭頂:“氣死我了。”
葉昔微怔,沒有推開他,笑聲中有些無奈:“那你也太容易氣死了。”
“活過來了,”元昱的語氣惡狠狠的,擁抱很緊也很溫柔,“你彆想守寡!”
葉昔嘿嘿地笑出聲。
她喜歡聽他這樣說話。
他說話的時候胸腔震動,隻要將耳朵貼在他心口,便能聽到她最喜歡的聲音。
有力、穩定、如期而至。
讓人安心。
其實剛才元昱踹的那一腳,就是她想乾的。天知道她在腦海裡演練了多少遍,該如何將那個企圖侵犯她的人打倒、反擊,甚至從街頭打到巷尾也不嫌多。
所以元昱出手揍人的時候,她心裡簡直痛快得想哭。
他甚至抬起手肘為她擋住那些無禮的凝視和不懷好意的揣測——
這麼多年以來,也曾有人為她出手懲罰不軌的人,可那些赤裸裸的審視目光、不加掩飾的評頭論足,都肆無忌憚地從圍觀者的眼中、嘴裡湧現出來,給出這樣或那樣的隨意猜測,評論她的樣貌、服裝和言行,讓她總是忍不住一遍遍檢視自己是不是最完美的受害者,讓她總是懷疑自己站出來會不會是個錯誤。
但元昱說,不對的是“他”,和“我”是誰沒有關係。
也隻有元昱能這麼理直氣壯了。
葉昔笑意更深,盯著自己的腳尖,不著痕跡地向他懷裡湊緊一些。
休息室的大門轟然打開,孫秘書帶著律師走出,葉昔慌忙推開元昱,尷尬地攏了下被揉亂的長發。
元昱懷裡一空,挺不高興,繃著臉看向孫秘書:“怎樣?”
孫秘書比個ok,低聲道:“搞定了。”
葉昔剛鬆一口氣,短發少年也由管事人領著走出門,經過身邊時調戲般地向她拋了個媚眼,有著與年齡和氣質不符的猥瑣。
元昱又激動起來,葉昔連忙用身體擋住他,與他咬耳朵道:“彆跟爛人一般見識。”
“這人欠揍!”元昱低低的吼,快要爆發,但葉昔堅決不放開。
那短發少年看著他們倆,明明已經走出去好幾米,還要誇張地倒退著走回來停在兩人麵前,對元昱笑得又痞又壞:“小開啊小開,你等著上新聞吧!”
“造謠是要付出代價的。”葉昔轉身將元昱死死抵在身後,義正詞嚴地警告短發少年。
“美女姐姐,我好怕怕。”說完,短發少年嬉皮笑臉地跑開,還學電影裡的小醜做出了一連串舞蹈動作。
“你怎麼不讓我揍死他?”軟玉溫香在懷,元昱不舍得掙得太凶,隻剩嘴上發狠。
葉昔歎了口氣,從他身邊退開一些,仰起臉道:“我們聊一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