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元昱坐好,葉昔才坐下。隻聽他柔聲道:“母親,我不是故意要瞞著您的。讓您操心了。”
謝清月聽了兒子一番軟語,無奈地歎了口氣:“阿昱,就算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但怎麼也該先和我說一聲!婚姻大事辦得這麼急,你叫我如何消化得來?”
“是,母親教訓得是對。”元昱在謝清月麵前乖巧得一點兒也不像他,順著謝清月道,“確實急了一點。”
謝清月餘怒未消,但又不舍得再斥責親兒,不滿的眼神轉移到葉昔身上。
既然元昱親自打了頭陣,葉昔自不會拆他的台,配合著垂下眼,以示順從。
謝清月冷哼一聲,氣焰上漲,瞪著的是葉昔,說話卻是不屑於和她說話的:“阿昱,你也知道辦急了!我懂,元承和那個老糊塗突然將事情擺到台麵上,是他混蛋,但你可不為了...就隨便找個人娶了!”
這些話說得又急又響,餘音在病房裡回蕩著,似乎在替謝清月反複訴說著不滿和惋惜。
而謝清月那沒有說出口的話,是“掌舵權”三個字。
葉昔的心像是被揪住。
她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那天和謝清月對峙的時候,暗示中使用了“掌舵權”作為籌碼,讓謝晴月看明白了事情的本質。
沒錯,這是本質,她和元昱也的確是因此結盟、簽下結婚協議,可當這句話明明白白地從彆人嘴裡說出來那一刻,卻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玷汙了。
葉昔偷偷看向元昱。
元昱愣著,沒有接話。
自然也沒有反駁。
像是聽到了宣判。葉昔垂下頭,收回了目光。
無人應答,謝清月更加理直氣壯,但她看重的不是結婚的緣由,而是葉昔的身份:“阿昱,天下好姑娘這麼多,能給你各種各樣的助力,以你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不行...何苦一時興起選一個貧家女!”
“...”
“...實在不行,我謝家也不是無人了。外人終究是外人,比不得知根知底的自家人。”
“母親...”
“...為什麼非得選一個和那蔣家女關係密切的?天知道她們打的什麼主意?彆聯合起來把你騙了!”
葉昔聽不下去,腰板一直,準備起身。
打著針的手敏捷地捉住了他的,元昱的聲音很飄,話卻很實——
“非她不可。”
他將另一隻手追加過來,將她的整隻手攏在手心裡,也將她按在座位上,堅定地重複道:“非她不可。除了她以外,誰都不行。”
謝清月一下沒反應過來:“你何苦跟我抬杠...”
“母親!”元昱匆匆地將謝清月打斷,“結婚這事情辦得倉促了些,但結婚的對象卻絕不是我一時興起。我不知道是誰誤導了您,讓您覺得我和葉昔之間有什麼雜質,兒子現在親口跟您澄清。”
他鄭重其事地麵向他的母親,一字一句地、第三次重複了:“結婚對象,非她不可。我,很喜歡她。”
腦袋瓜裡“嘭”地一聲,好像有一大朵煙花爆開。
這煙花火力強大,一下子又燒紅了臉。
但好像威力有些太大了,把元昱那略顯蒼白的後頸和耳根,也燒得一片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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