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勳向她鞠躬九十度。風吹得他頭頂上的樹葉翻滾個不停,將夕陽的光線打碎。
十分鐘前,葉昔收到趙之勳的信息,請她在樓下的花園裡見一麵。
偶像主動約見,開口第一件事居然是道歉。為了那天在搶救室門口,吼了她而道歉。
葉昔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他那天做了什麼。
不知為何,那日的記憶清晰又模糊,她好像記得關於元昱的每一個細節,又好像想不起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況且葉昔怎麼會怪責趙之勳?他的工作能力特彆出眾,是她萬年不變的偶像。
再說了,那天要不是趙之勳迅速聯係好了最頂尖的專家團隊,又安排了最先進的5g超遠程醫療配套,將身在一千公裡外的專家的巧手通過機械臂傳送到灣城來,元昱怎麼會得到這麼好這麼及時的治療?
“不要緊的。”葉昔道。
“謝太太海涵。”趙之勳誠懇地道謝,連稱呼也改了,又立即轉入正事兒,“但我有一個建議。”
說是建議,但他壓根沒打算等待葉昔的回應,反而略有些強硬地道:“請太太搬家。您原來那處住房,實在不建議接著住下去了。”
然後,他便鞠躬下去。
葉昔看著趙之勳,抿了抿嘴。
若不是他提起,這幾天她都把這件事拋到九霄雲外。
自從元昱受傷後,葉昔臨時搬進了與病房一牆之隔的休息室,再沒有回過城中村那個小小的房間。
她的物欲不高,衣服兩件就夠,隻要有電腦有網絡,機場的等候沙發也可以是她的家。
事實上,那個房子更像是她和衛師兩個人的接頭點。城中村流動人口多,無論衛師出現或不出現都不顯眼,方便暗中觀察。
但那是以前,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想起那間屋發生的事情,那些痛苦與驚嚇,那些散落的花瓣與飛濺的血液,葉昔隻覺得脖子上的領口都緊了起來。
更何況,那間屋還一直在元昐的監視之下。
這麼一想讓她極不自在,當即應了:“好。”
趙之勳沒想到她答應得如此乾脆,欣喜地抬起臉:“太好了。那我聯係孫秘書,幫太太安排。”
“不必,我自己找地方住吧。”
趙之勳迷惑地看著她:“太太不打算搬回昱總家嗎?”
葉昔吃了一驚,心道這個誤會有點大了,順口道:“回?我不住阿昱那裡。”
趙之勳更迷惑了,“為何?”
“我喜歡一個人住。我向往自由。”
“...”
見他不信,葉昔信口胡鄒,演技爆棚:“若是和彆人住在一起,我會壓力過大導致...導致脫發的!”
趙之勳飛快地瞟了眼葉昔茂密的發絲,忽然理解了自家老板為何如此暴躁。
“好吧,若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聯係我。”
“行。”
“那我先走一步。告辭。”
葉昔瞟了眼他手上提著的文件,試探性問了句:“請問...這是公文嗎?”
趙之勳點了點頭。
“這麼快就要他工作了嗎?他才剛醒。”葉昔麵露不忍,她這幾天陪在元昱身邊,知他多說句就喘氣,連坐都不能坐太久,“我剛看到集團公告了,阿昱是剛複職了,可這才多久?況且他這兩天連做兩台手術,是不是至少讓他先休息一陣子?”
趙之勳垂下眼睛,欲言又止,似是忍耐。
“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嗎?”
“非也。”趙之勳再一次看著葉昔,“您可以隨時對任何事提問。昱總一早吩咐過,對太太必須言無不儘,太太的任何需求都要儘力滿足,太太提出的指令,和昱總本人一樣屬於最優先執行的等級。”
他甚至清了清嗓子,大約是不習慣講這樣的話:“昱總還說,如果您想要在公司橫著走,我們就該給您修一條專用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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