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葉昔左顧右盼,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過了桌上的文件夾。
顧遠征沒想到她竟會如此,下意識伸手去奪。
葉昔已經看到了。
文件夾裡,不是什麼人事任免。
是一份投資合同。
一份資金量和“碩德”旗鼓相當、甚至更大一點兒的合同。
葉昔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顧遠征的拳頭握緊又鬆開,還是決定告訴她:“玲姐安排的錢不會去其他地方,會直接流入元氏集團旗下實業公司的資產。”
“我們公司?”
“對。自元董宣布婚訊以來,我們公司的資產下跌且一蹶不振,光靠自救已經不夠,還需要外部力量的強勢注入,形成明麵上、輿論上的支持,才能給其他投資人帶來信心,達到帶動整體的目的。”
“您的意思是,玲姐這筆資金,半路拐彎用來支持公司了?”
“是。”
“那‘碩德’怎麼辦?”葉昔看了眼手裡的合同,明白過來,“作為交易,財富部門範西風卡我們的那些資金,決定開閘放水?”
聽到“放水”兩個字,顧遠征一震,點了點頭:“作為補償,是的。”
“但隻要你堅持不簽字,這件事便不合法,所以選擇權還是在你。”
“...對。”
葉昔這下不明白了:“為了公司做出這個選擇我能理解。但這件事師父才是強勢方,你怕他們什麼?為什麼非要這個時候要我走?”
顧遠征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飲水,思源。”
她倒吸一口冷氣。
顧遠征的意思是,即使選擇權在他,他還是選擇了開除她。
為了飲水,為了思源,為了給元昐交一份投名狀。
他選擇了放棄她。
葉昔的心一下子冷下來:“...所以,你昨的那些話不是開玩笑。你說,要我與團隊剝離關係,要我主動辭職,那些話其實是真心的?因為政治它找上頭了,對嗎?”
顧遠征深深吸了一口氣。
“對。”
冰冷的態度,是顧遠征同其他人說話的模樣。
以前,他從來不這樣對她說話的。
“嗬嗬,我明白了。”葉昔站起身,“我明白了。走,我走。”
太難過了,她推開椅子時有些踉蹌,轉過身,她一步一步地向外走。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隻是沒想到她和顧遠征這一場,散得這麼難看。
涼透了的心中竄起了火——
“顧遠征!”葉昔回過頭來,眼淚再也忍不住,“你怎能如此!怎能放棄得如此輕易!昨要當我的娘家人,今天就這樣對我!”
顧遠征張了張嘴,摳住了皮質的桌麵:“這是兩碼事。”
“怎麼是兩碼事!”
“離開公司,你還是可以倚靠我的。”
葉昔氣得雙眼模糊:“倚靠你?怎麼倚靠你?你的一事一議,是這麼議的?今天的事情,放棄我根本就不是必要選項,是你自己主動選擇了元昐和李淑怡!你都這樣了,我還能指望倚靠你?”
“是的。”
“神經病!”葉昔仰起臉,將眼淚和悲憤統統壓下去,“溫德勝說你‘左右逢源’,還真是沒說錯!你既然要站隊,就站得爽快點!不需要假惺惺地哄我!”
她瞪著顧遠征,挑選著最尖銳的字眼,一字一句道:“顧遠征,今天不是師徒情分儘了,而是從今以後,我和你,恩斷義絕!”
無法停留多一秒,她大步衝出辦公室,將一切黑暗都關在後頭。
可眼前的世界依然全是黑的。
葉昔捂住了臉。
師父師父,為師為父。
同顧遠征恩斷義絕,一切都昏暗得如同父親離開她那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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