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咳,來自司儀的提示。
葉昔垂下眼,抖著手,拉動了連著她和元昱之間的紅綢緞。
元昱動作明顯地動了動肩,極不自在地彎下了腰。
她隨元昱動作,比他看起來還要更自然些,隻是行禮時耳畔步搖撞擊,聲音震耳欲聾。
“夫妻對拜!”
“禮成!”
夜幕降臨。
酒店總統套間的雙開門被人推開,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慢點。”
葉昔托了元昱一把,他個子高大又醉得狠了,腳步踉蹌,孫樂有些扶不住。
三人撞撞跌跌進了屋,好不容易來到床邊,孫樂將他放下時,他一把抱住了人家,用力揍人:“看你還跑?”
孫樂像個彈弓一樣跳起來,手忙腳亂地逃走。
房間裡,最後隻剩下她和他兩個人。
沒有鬨洞房,沒有合巹酒,儀式簡單,因她對元昱說過,她不喜歡這些繁複。
他便為她都推掉了。
葉昔歎了口氣,看了眼在床鋪上睡過去的元昱,獨自走進洗漱間。
禮成之後是晚宴。
她同元昱換過衣裳,西裝配旗袍,一桌桌去敬酒。
古老的待客之禮符合謝家的要求,也滿足了她和元昱最初的設計。
這場婚禮,本就有一半是為了這些賓客的到來而舉辦的。
王乾不知用了什麼特效藥,紅光滿麵得有些過了,可在不知情的賓客看來,以為王乾是真心為元昱的成家而高興。
港城的李總也親自來道賀,履行他的承諾,葉昔抓住機會在李總那裡告了一狀,看李總的臉色,想必他回去以後那個兩麵三刀的男秘書要遭殃。
一切都是順利的。
隻有蔣菲兒找上來,喝醉了,硬拽著元昱哭鬨,葉昔聽了好一陣,才聽懂她說的是“你不是討厭紅色麼”。
葉昔又歎了一口氣。
雖然婚禮的事她完全不必管,但這段時間還是陸陸續續地知道了。
謝家要求中式婚禮,元承和卻不願拋下韻兒去與謝清月同台。元昱斡旋其中,勸服了母親簡化儀式,又與元承和利益交換達到目的,最後還給了蔣家好處,讓蔣母留住了韻兒。
而中式婚禮必不可少的紅色對元昱來說更是一道難邁的坎兒。為此他特地請了精神科和心理科的康複醫生,通過藥物和訓練,壓製住自己從小到大的恐懼,為了穿那一身新郎禮服。可到了現場,在滿眼的大紅色中,動作還是僵硬又遲鈍。
至於婚禮的巨大花費和勞心勞力,與前兩者相比,反而微不足道了。
元昱,為這場婚禮付出了很多。
如果他們倆之間的愛是一條長路,能走到現在這個距離,大部分的路程都是他一個人走的。
葉昔第三次歎氣,在鏡子前審視。
鏡子裡的女人容色端麗,也麵目可憎。
她慘然一笑,伸手取下挽住頭發的簪子,青絲散落,被一隻清瘦白皙的手握住了。
“要不是你總歎氣,還以為你不見了。”他的另一隻手從左腰攬上來,順著曲線劃了半圈停在右側,將她整個人圈住。
葉昔的氣息一亂,脊背隨之挺直,忍不住離他身上的熱量遠一些。
“你不是醉了麼?”
元昱悶悶地笑,將下巴輕輕地扣在她肩上,輕輕地撒嬌,輕輕地磨她,握住她一縷長發把玩:“今天怎麼敢真醉。”
身後的熱量更燥了,鏡子裡的男人抬起那雙漂亮得不像話的鳳眼,眼裡隻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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