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意思?”謝暘笑得整個身體抖動,“蔣韻兒那雙眼睛像誰,難道你不比我更清楚?”
“你、你住口!”
“我偏不!”謝暘突然不笑了,扭曲的表情如惡靈上身,“世人皆知元承和偏愛小兒子,卻不知他為何早早將小兒子遠遠送走,避而不見!其實,還不是因為元昊長了一雙和他媽媽李詩韻一模一樣的眼睛!那雙讓元承和一見鐘情,卻又愛而不得的眼睛!”
她的每一句話都對準了謝清月的痛處紮下去“為了李詩韻,元承和可以什麼也不顧將你和謝家得罪個遍,也可以在她死後十幾年不曾碰過任何一個女人,現在還能為了這雙眼睛娶個一無是處的蠢女!”
“住口!”謝清月近乎咆哮。
謝暘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譏笑道“他為了那個女人,可以編造故事誣陷親生兒子,可以將懷孕的妻子騙出家門,還可以毫不動搖地聽著浴缸裡割腕的滴血聲媽媽,就一個這樣的男人,你怎麼到現在還在打探他的消息?”
她說得那樣過分,謝清月卻捂著臉,再也無力反駁她了。
“你放手吧,”謝暘的聲音也低下去,“不要再讓九哥過來了。不要再插手跟元承和有關的任
何事情。媽媽,放手吧。”
這一刻,謝暘忽然覺得這一趟來得好蠢。
元承和情深似海,謝清月深情入魔,她作為這兩個人的女兒,又能好到哪裡去?
明知道陳文九喜歡的不是她,卻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用浪蕩的行為掩蓋皮肉之下的真心。
還妄想著,和他一起拿下元氏集團。
可如果有個這麼大的籌碼在她手裡,他一定會重視她了罷?
想到這裡,謝暘振作起來。
“媽媽,元承和雖然不愛你,但是該給你的東西卻不少。現在,到了使用它的時候。”
謝清月發絲散亂,抬起發紅的眼睛看向她。
“圓桌投票權,”謝暘直截了當地說出口,“我要那個。”
“哼。”謝清月不應,似笑非笑。
“不開玩笑,”謝暘在她麵前坐下,不卑不亢,不怒不急,“元承和強行給蔣韻兒加了一張票,我覺得並非是他多喜歡蔣韻兒,而是要將主動權留給他自己。現在元家的形勢越來越緊張,如果我沒有票,遇到大事,哥哥會很被動。”
提到元昱,謝清月的眼中終於清醒了一點。
“給我吧,媽媽。”她慫恿著,像催眠,“不要再將他給你的東西珍藏起來了。”
從休息室出來,謝暘像是脫了一層皮。
票拿到手,她卻並不高興。
媽媽說的沒錯,有哪個女兒會心甘情願給父親送女人呢?
可她不僅送了,還送了兩次。
送去會議室,送進元家彆墅。
三天三
夜。
都是她乾的。
可她又能如何?
從第一次見到蔣韻兒,她便知道這個女人絕對藏不住。
太像了,不僅是眉眼,甚至還有名字,還有指間那莫名的印記。她有時候甚至都懷疑,蔣韻兒是神明響應元承和的執念,讓李詩韻再一次托生到人間。
她當時就想,如果這樣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這麼蠢的女人,若被元昐把握在手裡,她和母親所在的謝家,未來會變成何種模樣?
人生能有幾多選擇。
她好恨。
“終於等到你了。”
角落裡,陳文九高聳的眉弓率先顯現,而後是他那張讓她鬼迷心竅的臉、和那具讓人神魂顛倒的肉體。
連他的聲音也讓她渾身發熱“我很想你。”
“我也是。”謝暘眼中迷茫,顧不得謝清月就在隔壁的房間,忘情地跌向陳文九。
至少此刻她的選擇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