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她感到不自在,“展開說說?”
衛師卻不再深入“就是一種感覺。畢竟她的家世在那裡,不可能什麼也不懂。”
“瞎猜可不算數。”葉昔瞪他一眼,揮去心裡的不適,這話是對衛師說,也是對她自己。
葉昔為自己剛才對韻兒的一絲懷疑感到抱歉。
她揮去心思,舒展身體“阿師,陪我走走。天氣這麼好。”
衛師欣然跟上。
兩人閒聊一陣,她才有勇氣回到韻兒的話題上“蔣達昌的事情,我有個新的想法。”
她將自己的猜測告訴衛師,擔憂地表示“就是不知道,蔣達昌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衛師道“按照你的思路,假如他不變得更加貪心,自然是他用到一個億的時候。”
“嗯。”
“而挪用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要虛構名目、要弄到簽字、要找到合適的賬戶、合適的時機,連出款以後如何分流都要謹慎。畢竟賬戶太多或者太集中,都很容易被反洗錢盯上。”
“所以他選用了螞蟻搬家的形式。比如,上次他提到的三百萬。”
衛師嗤笑“這麼一想,這還是個體力活。”
葉昔卻笑不出來,她在仔細複盤蔣達昌做的事“一筆錢太小,風險太大劃不來;一筆太大,又容易被人發現。如果我們將金額算一算”
預估的時間不近不遠,差不多趕在元承和公布元氏集團未來的老板之前。
看樣子,蔣達昌說不定也算過。
有了時間,還缺手段。葉昔又問“那你覺得,以蔣達昌的資源和個性,會采用什麼樣的形式,讓這件事情被元承和知道?”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往前走了好一陣,才發現衛師已經不在她身邊。
“阿師?”她抬起頭。
眼前站了一個男人。
他穿著質料名貴的白襯衫,領口扣得規整,墜了裝飾,有種獨他一份的精致。
她沒有繼續往上看,反而微微彆過臉,餘光能看到衛師在自己五步以外。
葉落湖麵,蕩起漣漪。湖畔兩個白襯衫的男人麵對麵而站,黑裙的女子垂首立在中間,風將她的長發吹動。
向前走是他,向後退是另一個他。
葉昔的心一下子變得不安。
“跟我走。”
忐忑中,元昱低沉的聲音響起。
衛師已上前一步,默然站在她身後,給她拒絕的底氣。
“一段路。”元昱再開口,聲音輕了很多。
這三個字觸動了葉昔,她遲疑著點了點頭。
元昱轉過身在前麵帶路。
她跟上,不敢回頭。
那天坐車離開,她哭了很久。因為他讓她彆再回來。
他一定很生氣。
自那以後,他真的再不聯係她。
於是在接下來的每一個夜裡,她隻能拚命地工作。隻要不停就不會難過,隻要不睡就不會做夢。
即便如此,依然會在天光漸亮的那一刻,想起她和他,真的斷了。
然後就會變得脆弱。
可現在他又主動出現在她
麵前。
葉昔拈起裙擺,暗暗地摳個不停。
她決心不會因為他再來找她,就心軟。
“你要說什麼?”
她啟齒,有種自己都沒注意到的輕柔。
元昱頓住腳步,轉過身看著她好一陣,才冷冰冰地道
“有事,公事。找你,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