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陳述了全部過程的元昊不但沒放開她,反而捏緊了她的肩膀,“昱哥確實沒有害我。”
到這裡,已經是他的極限。
他是不會承認,元昱救了他的。
大不了、大不了就真的對著觀眾衝過去,傷了人,他可以負責,他可以賠...他不想傷人。
“我又沒讓他救我。”元昊忽然哽咽,那麼大的個子,顯得格外可憐。
葉昔苦笑出聲。
她揮開元昊依舊掐在她肩頭的手,那隻手似乎捏得很重,卻能被她輕易揮開。她對元昊道:“放心吧,他不是在救你,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元昊悶悶地回望她。
“他是怕你真發瘋來撞我,”葉昔後退一步,同元昊拉開更多的距離,“這一回,算我的。”
“不至於吧...我隻是隨口說說。”
“你不知道他有多麼愛亂想,”葉昔深呼吸,穩了穩心神,“你也不知道他有多麼自信。他對車子自信,對自己更自信,他動手之前,篤定能全身而退地攔住你。”
她低下頭,眼裡的濕潤有些控製不住:“他隻是沒想到貝城這個地方屬於惡魔,沒想到會有一條鋼筋等在那裡罷了。”
黑騎士對駕駛員的保護到位,但再到位,也無法阻攔一支高速穿過的利器對駕駛員的傷害。
元昱大出血,在車裡還有意識,見她過來,如同上次那般,安慰她說“沒事”。
可這一回,他不知道,自己連話都沒有帶上音調,隻做
出一個口型,就昏過去了。
一路送院,葉昔想了很多,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醫生說,可怕的外傷已經難處理,還有其他損傷需要檢測和觀察,她便是利用這段時間,來處理外麵的重要的事。
如果他好,她要外麵一切都好。
如果他不好...
他不會不好。
葉昔忽而好慶幸自己離開了急救室。
否則她會遏製不住地、一直想到自己崩潰。
堅強和鎮定是裝的,即便理性上知道自己不該哭,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但真的做起來遠沒有那麼容易。
天知道她有多麼想趴在急救室門口大哭一場。
但如果不哭能幫到他,她就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既然如此,”葉昔攏了攏頭發,深呼吸鎮定下來,“接下來,我有兩件正事兒要和你協商。”
推開大門,葉昔疲憊地走出。
衛師搶上一步,將她上下看過,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葉昔感激地拍了拍衛師,“我同他已經談妥了。比想象中容易。”
找元昊談判,初衷是為了維護元昱的名譽。
從賽車現場的情況看來,元昱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他想要用車子彆停元昊,反而咎由自取。
若是這條消息出去,便是坐實了元昱親自下場傷害兄弟,對他有百害而無一利,甚至可以說,元昱的奪位之路,算是毀了。
所以她必須和元昊談妥。
進門的那一刻,她有對元昱盲目自信的成分,也因為留了後手。
“元昊在乎的那個小姑娘,”葉昔敲了敲手指,“押送的人,不會暴露吧?”
“不會,”衛師低聲補充,“接她的時候用了元昊受傷的照片,用的理由也是請她過來幫忙。現在人已經上飛機了。”
“行。元昊會向公眾澄清真相,說明阿昱是救他不是害他。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備用計劃便用不著了。不過既然小姑娘已經在路上,就招待她來貝城玩一玩。”
想到元昊的女室友、那個靠獎學金生活的留學生姑娘,葉昔道:“讓她中個獎吧。貝城也是幸運之城、機會之城...正好給她一個機會,請元昊去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