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眼前有一片溫暖、迷人的白光。”
元昱煞有介事地兩手一揮,力氣太大牽動傷口,引得他眉頭一皺,卻不能打斷他訴說的熱情,“那裡有天使唱著美好的歌,有女神跳著熱情的舞,我差那麼億——點點,就跟過去了!”
他轉過臉,額頭裹著一圈紗布的造型配上緊張嚴肅的表情,顯得特彆滑稽:“突然!一隻妖冶誘人的惡魔捂住了我的嘴又纏住了我的脖子,拖著我往下,往下,往下...‘砰’地一聲,我就回到了病床上。”
他長長地歎出一口氣:“感謝惡魔的圍追堵截,讓我得以重回人間。葉昔,你說,這隻美女惡魔,肯定特彆喜歡我吧?”
私人飛機上,元昱笑得很賊,蒼白的臉色和葉昔通紅的臉成了明顯的反差。
那日,葉昔驚世駭俗堪稱瘋癲的爬床舉動被全員圍觀,還被監控全程錄下,場麵之混亂,行為之丟人,實乃她人生中的社死之最。
以至於元昱出院三四天了,他還要時不時掏出手機來看一看。
“你能不能彆看了?”葉昔忍無可忍,越過桌麵伸手來搶,“我那時困迷糊了,真沒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哎!”元昱扭身避過,“你彆硬搶啊,我還是個病患,碰壞了要吐血的。”
“那你趕快刪了!”
“不行。這可是我二十五年來最想珍藏的錄影,沒有之一,”元昱壞笑著將手機藏在身後,“我願稱之為,
‘太太那令人窒息的愛’。”
葉昔深呼吸,避免翻出一個上了天的白眼。
不對,這已經在天上。
今日是兩人回國的日子。為了趕上韻兒的生日,還特地向元承和借了私人飛機。
其實也是為了給尚未痊愈的元昱提供一個好的旅行條件。
這次受傷,元昱在醫院躺了大半個月。期間葉昔和元昱的秘書們、以及來幫忙的朋友們將麻煩事兒一一擺平,不但攏下西岸港口的關係,連出庭受審也平安度過。
有葉昔謀劃、岑寧幫忙,車禍的消息沒能出貝城,國內關於元昱入獄的輿論也被更精彩的桃色新聞淹沒,正主CP粉和女明星事業粉撕得不可開交,誰還關注一個已經判決了的案子?
是時候回去了。
臨走前,元承和最看重的小兒子元昊,甚至“順便”經過了葉昔的酒店一次。
他陰陽怪氣地送給她一個小狗冰箱貼,一看就知道是和女室友在貝城約會的過程中隨手拿的紀念品,然後虛張聲勢的警告她,“不要打我朋友的主意”。
葉昔當然不會節外生枝。
那份簽下的協議,代表著元昊對自由世界的絕對向往,以及對元家繼承權的有條件放棄。
相比之下,元昊執著留下圓桌上的投票權,就更像是一份不服輸的尊嚴了。
在他看來,元昱並沒有在比賽中贏他。
不管如何,此次貝城之行,損失有限,收獲頗豐,一切皆好。
甚至包括那個丟人的吻。
“
如果我不逼你,你是不是還不肯醒來?”
那天她拔了元昱的氧氣管,引發心電監護儀報警,眾人趕到,慌亂之際,元昱居然醒了。
“當然不會...”元昱企圖從沙發上站起身,失敗了,隻好對葉昔招了招手,“你過來。”
葉昔搖頭。
“來。”
她便放下筆記本電腦,在他身側坐下:“碰吐血了彆賴我。”
話雖這麼說,她靠在他臂彎裡的時候,還是放輕了動作。
元昱悶聲發笑:“我是很想醒來的。但那提前醒來,肯定不如自然醒那麼健康。你知不知道,你的‘揠苗助長’讓我得了後遺症。”
她仰起頭倒過去看他,有點緊張:“什麼後遺症?”
他捧起她的臉,撫上她柔軟的唇:“成癮了。”
飛機在天上飛翱翔,如風帆鼓脹的船,周圍茫茫一片,隻有月色與雲海。
飛機落地之前的某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