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九那張眉骨清晰的臉出現在頭頂,僅一扇窗戶的距離。
“噢,”他漫不經意地開口,“是美女。”
天生的M字唇讓他看上去十分性感,他彎起嘴角微笑,似是友善。
而他那居高臨下的眼神,全然冰涼。
一張臉分裂成兩種態度,葉昔不自覺地寒毛直豎,抿緊了唇。
見她不說話,陳文九一眨眼,刷掉了眼裡的冷意,遲一步換上他標誌性的不羈微笑,故意誇張地擺了擺手:“啊,我剛才...是不是?”
“抱歉抱歉”,他弓起身,手指點了點鬢角,“不小心占了你的車位,是我不對。”
“沒事,”葉昔不想與他多說,“小王,換個地方。”
“彆走!”陳文九一把拉開了葉昔的車門。
“你乾什麼?”
她驚得向後縮了縮,瞪大了眼看他。
這裡是地庫,雖然有人但不能算安全區域,萬一他要做點什麼,她肯定吃虧。
在整個關於葉行舟的事件中,陳文九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帶血的粉鑽,由他交給保險公司。
如果說,以往的陳文九尚且在暗處,現在的陳文九接管下港務,哪怕是臨時代管,也是明著加入了這場爭產大戰。
在明在暗,陳文九都不像好人。
至於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她還不確定,但心中的警鈴一直做響。
貝城的事情證據確鑿,算在了謝暘的頭上,但直覺告訴她,陳文九也不可能脫開關係。
她曾在郵輪上撞見過陳文九
和謝暘的隱密之事,而謝暘事後特地換了一件禮服以掩飾身份。
需要被掩飾的,才是重要的。
更何況連元承和也懷疑陳文九,突然讓她插手紅信。
明明元昱第一次受傷之時,元承和全權委托給了陳文九查探,十足信任。
等等,以元承和的個性,就算元昱不是他最寵愛的兒子,也不會輕易放過凶手。可當時那個歹徒,怎麼一點兒消息也沒有了?
她愈發覺得危險。
“嚇到你了?”陳文九亦退後一步,臉上帶著歉意,“怪我,太久沒見到你,想念得緊,有些唐突。”
她謹慎地看著他,猜不透陳文九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道歉,”他淡淡地笑著,還是以往那副多情模樣,“車位還給你。”
“不必了。”葉昔拒絕他。
“一定要的,”他堅持,“我怎麼舍得搶占昔昔你的東西?”
葉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聲拒絕:“真不必...”
陳文九加深笑意,並不接受拒絕,轉身上車將粉紅色的跑車開出停車位:“你用吧,彆操心我。我到這裡本來也就是轉一圈,很快會回去,隨便找個地方都行。”
他揮了揮手,開著跑車消失在拐角。
葉昔懵了。
他,這是在示好?
陳文九似乎是支持謝清月的。
元昊差點回國的那一次,謝清月趕去機場堵截。那時陳文九不接受她的拉攏,但對謝清月的恭敬卻是真。
難道,他主持港務的工作確實是臨危受命,並
非故意?
小王等啊等,不見葉昔說話,乾脆主動發問:“太太,這個位置我們還停麼?”
葉昔猶豫地看向車位,拿不準。
停,感覺玷汙了車子;不停,細想陳文九其實也沒做什麼。
“就停這裡。”
時間緊迫,她的選擇不多。
葉昔關上被陳文九打開的車門,小王開始倒車。
剛才就是因為車門打開,他們無法駛離,才在原地看著陳文九讓出車位。
車子停穩,葉昔提著文件和手提電腦來到電梯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