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灣城,葉昔去見葉家彆墅副樓的產權所有者。
經過多輪的調查,兜兜轉轉竟是認識的人。
葉昔抱著一束精致小巧的康乃馨,敲開了單人病房的門。
“霞姐。”她站在門口,略有些不自在。
被稱作霞姐的人見是葉昔,很快從凳子上起身,熱情地招呼她:“你來了,快進來坐。”
“嗯。”葉昔應了,提著東西踏入病房。
“你來就很好了,彆老帶東西,”霞姐見她又是大包小包,嘴上推脫,手上卻接得迅速,“總要你破費,我都過意不去了。”
“應該的。”
葉昔將東西都交給霞姐,又熟練地去打理花朵。
花瓶裡插著的,正是她大半個月前帶來的月季。月季已經衰敗、很不新鮮了,花朵乾癟得垂下了頭,花瓣也鬆散得如同皺成一團的被子。
但霞姐依然沒有更換。
不過這還不算最糟的一次。聽說她上次去貝城那一回,病床頭的花都腐爛發黴了,最後還是護士丟出去的。
葉昔放好花朵,看向病床上的人。
“醫生說,他恢複得不錯,”霞姐也整理好了東西,隨葉昔看向床上閉眼如同睡著的男人,“可能快醒過來了。”
“那真是太好了。”葉昔淡淡地,露出恰到好處的熱情。
這樣的話,霞姐每一次都會說。葉昔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不懂,表現得有些激動,搞得霞姐也過於激動,最後其實是一場空歡喜,病床上的人自然沒有醒來。
哪有
那麼容易醒來。
畢竟從五十米的高度入海,觸水的力量猶如砸在水泥地上。跌下去的人骨頭斷了好些,腦震蕩也十分嚴重,怎麼可能輕易醒來?
王坤能閉眼躺在這裡已經是奇跡,醒來,怕是難了。
郵輪婚禮前一天,原元氏集團房地產事業部老總、王乾的親弟弟,王坤,落水。
那時,葉昔看到元承和帶著一群人和王坤一起上樓,後來元昐匆匆趕到,再不久後王坤卻從樓上跌入海裡。
她嚇得不輕,元昐特地單獨留下來“安撫”她。
這當然不是單純的安撫,不過是試探她的立場罷了。
當時情況緊急,葉昔為求自保,提出王坤落水是不慎,建議元昐快速找人救援,好在元昐也采信了這個主意。
王坤命大,救援及時,在ICU裡住了將近一個月,終於脫險出來。
葉昔又受元昐所指派,前來觀察王坤的病情。
她便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霞姐。
霞姐是王坤的太太,見了作為公司代表的葉昔便抓著她不放,哭得撕心裂肺,問她王坤怎麼會落水。
葉昔含糊其辭,說是意外失足。
可她心裡清楚得很,王坤哪是失足?
將“事故”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葉昔有些緊張。
不過,霞姐信了。
自此以後,葉昔每每見了霞姐,總有那麼一絲不自在。
而這一絲不自在又讓她心中有愧,反而促使她隔三差五地來看望王坤。
一來二去,葉昔和霞姐熟悉起來,她
的身份也再不局限於“公司代表”,慢慢成為了霞姐的說話對象。
“你最近怎麼樣?”霞姐主動問她,“工作忙嗎?”
“還行。”葉昔在椅子上坐下。
霞姐又問:“公司裡最近的事情是不是特彆多?”